“師傅,徒兒一直有一事想問”“哦?”
師傅眉頭微挑
“說來聽聽”
“是什麼,讓師傅留在了昆侖,不顧塵事,隻是每天的點藥和湯?”
師傅聽出來了,她的徒兒是換了個方式將問題又拋了回來啊
“也許”
她推開窗
“就是這漫山的白雪吧”
師傅聲音還是很輕,但視線卻飄了好遠。在這終年不化的昆侖山中,越飄——越遠——
“行吧,既然你有這個心,那就來看看這些草藥吧”師徒倆不言而通,師傅也很快的收起了情緒。將白芳帶到了她製藥的桌前,拿起幾株草藥,遞給了她
“白芨,煆牡蠣,三七...鹿角膠,製首烏”“不錯”白芳略微聞了下迅速報出了藥名,師傅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去腐生肌之藥,師傅可是上次山中的事受了什麼傷?”
師傅搖頭,接著拿出了一個石瓷器皿,上麵放的,已是一塊燒的焦糊的分辨不出成分的黑色物體
“師傅,這是?”“一塊焦腐的死肉”白芳湊上前,認真的再檢查了一遍
師傅在一旁再次滿意的笑了——她比一般的弟子更加細心,更加專注,更不乏‘反上’的精神
“好了,不用查了,不論它是什麼,來,試著讓它恢複原狀”師傅遞給了白芳一個小罐“不用有任何顧慮,你能做到什麼程度,便做到什麼程度”
這塊名為‘肉’的東西早已失去了活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塊焦炭呢
‘嗒、嗒’
但白芳已經開始了,隨著兩下輕響,藥粉倒在了這腐肉之上。她並未多言,這個任務很難,她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但起碼已經在嘗試了
不得不說,師傅的藥確實都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隻是撒上些許,那龜裂的外表就有了合攏的跡象。見狀,白芳在一旁的草藥堆裡再翻出了一株淡紅色的藥草,稍加研磨後倒入腐肉,果然比之恢複的更多了
不過整得來說還是隻有些許,她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後,放下了手中裝有腐肉的瓷皿
換了個思路不再尋找草藥,而是右指於空化了一個短符,然後咬破手指往上一點——短符亮作綠光,其中血遊飄成了些絲紅線,靈細小巧、生息不挫
用嘴吸去指上多餘的血後,她伸手一抓,將它握入了手中,稍加上力反複揉搓著。待到感覺差不多了,將手位於腐肉之上懸停,指尖漏出縫隙,竟有散著光的粉末點點的就落了下來
接著,腐肉開始恢複光澤了!
白芳嘴角上揚,另一隻手也沒空著,不斷放施這著似於催生的術法,大約半柱香時間過後,是才的那塊‘焦炭’已慢慢有了色澤,形狀也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可
隨著時間緩緩而過,這恢複了七八成的‘肉’就不再有動靜了。白芳的表情從開始的緊眉轉成了笑臉,現在又回到了原樣,最後,她停止了手中的施法
當師傅正準備開解白芳的時候,她突然轉向,繼而從剛才放棄的草藥堆裡翻找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找到了她所想那株。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內嵌色的黃葉,細小杆徑,將它懸置於腐肉之上,用刀小心的削斷了分枝
立有濃白的汁水流了出來,而不同的是,白芳這一次沒有再施展多餘的法術,隻是一旁站著靜看。果然,肉塊接收到汁水之後,不用其它輔助就迅速就起了效,色澤和形狀有了更一步的提升。整一塊的緊繃了起來,已經和正常的皮膚沒什麼區彆了
白芳擦了擦額角的汗,笑著,將器皿重新端到了師傅麵前
“嗯,很不錯。你能有這個水平,我真沒想到”
這評價已經是非常高了,師傅平常不怎麼誇人的,白芳也是知道。雖然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但心裡早已是波瀾四起。她努力的克製著情緒,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激動
“但,你知道這最後一株草藥是什麼嗎?”“陽雎”“功效呢?”“有著極強的活血通脈,強體和傷的能力”“不錯”
師傅同樣是小心,拿起了這株關鍵性草藥,避開它汁水流出的地方
“確實很強,強到控製不住”
甩到了一旁的火爐之中
“你可知道?”
“徒兒當然知曉”白芳並不驚訝
“那你還用它?”
再向瓷皿中的肉塊看去,剛才說話的這會兒,已經恢複如初的它並沒有停止動作,仍在不斷的膨脹,表層已浮現出了條條裂痕
啪!
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承受不住這藥性,炸了開來
“這陽雎,三分藥性七分毒,徒兒當然知道。但這不過隻是一個測試罷了,為何不儘全力去一試?”“嗬嗬,幾日不見,這嘴倒是越發厲害了啊”“師傅”白芳頷首,收斂了表情
“師傅沒有怪你。隻是你這一試,可費了我三日才尋回的一顆獨草啊”
白芳,明白師傅的意思的
從她進門以來,師傅看似聊東扯西,懷舊敘情滿不在意的,可實際上中心意義一直都沒變過——師傅在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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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心性到決心再到能力,可這些師傅對她是知根知底的呀。這麼麻煩的試來試去,無非隻有一個可能——真正要談的事,已經嚴重到有一定的程度了
不然,師傅不會花如此多的筆墨,還一直沒說出實情,也就是換個方式告訴她——要想清楚了
連想起到前段時間後山一連串發生的怪事,心裡大概也有個數了
“師傅”白芳看向師傅,“嗯?”師傅也看向了白芳
隻對視了幾閃,師傅便頗有些‘無奈’的笑了。打小就這樣,她這個最得意的弟子,越認真眼神就越是平靜,仿佛就是在告訴她:再難的事,隻要我正視它,那都可以解決
師傅了解白芳,白芳自然也了解師傅
“嗬嗬~”師徒倆同時一笑,屋子裡的氛圍舒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