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的普通高中下午放學很早,午休時間相當緊張。不過林恩就讀的拉瓜迪亞藝術高中不在此列,中午有一個半小時可以應付斯科特兄弟的午餐預約。
“....再拍老題材會被定型成科幻導演。所以我這次打算轉型,投拍女性主義題材,而且這種現代劇情片拍起來會比較輕鬆。”雷德利·斯科特穿著一身英倫範西裝,和他弟弟托尼休閒裝配棒球帽的打扮完全是兩種風格。一把大胡子和茂盛的灰白短發倒是顯得腦袋光溜溜的托尼才是年紀更大的那一個,深邃的眼神透露出嚴肅與專注。
“投拍?”林恩注意到他這句話裡用的不是執導。
“是的,這部電影的製片方是我們倆共同成立的斯科特影業。”托尼笑了笑。
“哇哦。斯科特影業會開創一個全新的電影類型——女性公路片!”林恩拍著兩位客戶的馬屁,心裡覺得這筆生意恐怕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區彆,哪有花自己的錢來送順水人情的!
“其實也不算全新類型,斯皮爾伯格和馬丁斯科塞斯都拍過類似的女性公路題材電影,《橫衝直撞大逃亡》??和《曾經滄海難為水》,但這兩部片子對女性的反抗刻畫得不夠深入,票房和藝術性都不算成功。我打算將女性友誼、暴力反抗與開放式結局結合,不再是個體覺醒而是集體反抗。”雷德利解釋道。
“聽起來這不會是部商業電影?用我的歌當插曲是不是...”林恩委婉暗示道。
雖然和托尼關係不錯,但林恩可不會給他個骨折價,自己的歌授權又不愁賣,華納的電影項目都按市場價掏的300。
“嘿嘿,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情,這次我們搞到了愚蠢的歐洲錢...”托尼眯著眼睛咧開嘴,笑裡透著一股雞賊味。
“那是什麼?”
經過托尼一番解釋,林恩總算明白了什麼是‘愚蠢的歐洲錢’,法國、德國、意大利等國家通過稅收優惠政策鼓勵電影投資,但他們本土的電影市場規模和好萊塢背靠的米國和全球市場壓根不是一個級彆。於是這幾年大量歐洲資本湧入好萊塢,而這些投資往往被米國製片方視為“不計回報的錢”,因其更關注稅務減免或者藝術性,而非實際盈利。“德國人隻想抵稅,法國人隻想拿獎,米國人隻想花光他們的錢。”托尼如此調侃道。斯科特影業會這麼大方的原因正是他們拉來了一家法國製片公司當投資方。yead..這段可以象征女性間的羈絆與反叛,賦予女性解放的隱喻,這首歌的快節奏很適合公路飛馳場景。《foers》的女性覺醒主題我也很感興趣,華納和麥當娜這邊你能幫忙嗎?”
“沒問題,我幫你們打個電話...”
《soers》林恩也能分到一半麥當娜的個人收益,當然樂得牽線。acintosh電腦的廣告也是你拍的?”
談完正事開始閒聊,林恩發現和雷德利有好幾個共同的熟人:《低俗小說》男主角安迪加西亞去年剛剛主演了他執導的《黑雨》;配角哈維凱特爾不僅參演這部《末路狂花》,早在77年就和雷德利熟識,主演了他執導的首部電影《決鬥的人》;最意外的是他還和創意大拿李克勞關係匪淺——蘋果公司84年的超級碗廣告,導演正是雷德利。這頓午餐林恩和斯科特兄弟相談甚歡,關係又更近一步。
回學校的路上,林恩又思考起《紐約郵報》的事,“德國人隻想抵稅,法國人隻想拿獎,米國人隻想花光他們的錢。”托尼這句調侃給了他很大啟發。自從把麥當娜的股份清出特納工廠,自己名下的生意幾乎全在吃獨食。事實上在米國適當引入有實力的合作方才是更普遍的商業策略,《紐約郵報》麵臨的各種困難可以找個和自己利益沒有衝突的合作方...
“默多克的新聞集團有沒有可能和我們合作經營《紐約郵報》?我和他的利益並沒有衝突對嗎?回購協議的存在證明他對《郵報》仍然感興趣,但因為f的規定他無法直接掌控這家報社。我沒有這個顧慮,而且我有資金、他有經營能力,完美互補,媒體影響力可以共享...福勒,你說呢?”林恩越想越興奮,扭頭問向助理。
“你的分析沒問題,但你要考慮把這種大鱷放進董事會帶來的隱患...默多克以強勢管理著稱,很可能會和你爭奪控製權。而且新聞集團旗下媒體政治立場鮮明,往往傾向象黨...”福勒搖頭道。
“我們可以限製默多克在董事會的權利,他要是爭奪控製權把《郵報》的政治立場倒向象黨,舒默議員和他背後的驢黨可不會乾看著。而且不是還有f嗎!通過董事會間接控製這家禁止新聞集團持有的媒體?f絕對會出手阻止!”林恩越想越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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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多克絕對是眼下最好的合作方之一:他現在資金緊張,又有豐富的媒體運營經驗——《紐約郵報》在默多克時期是盈利的。最重要的是默多克掌控的新聞集團是涵蓋電視網、報紙、圖書出版和電影發行的傳媒巨頭,旗下產業包括好萊塢六大之一的二十世紀福克斯。能和他建立起合作關係對自己好處太多了...除了能擴大媒體影響力,還有正在拍攝的《低俗小說》,這個強援足以和華納抗衡,甚至都不用正式合作,隻要和他搭上線都能增加議價權。
“福勒,查查默多克的行程,最好安排一次巧遇。我要試著說服他...”凱迪拉克很快停在學校門口,下車前林恩已經下定決心要辦成這件事。
“你這個想法還行,但和這種人物打交道需要非常小心。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更不能得罪他...”福勒提醒道。
“我會的,再給舒默議員辦公室打個電話,我要和他見一麵。”林恩拉開車門。
“我馬上辦。”
見默多克這位大亨比見聯邦眾議員還困難,上完下午的課林恩走到停車場時福勒已經安排好了和查克舒默的會麵,他正在皇後區搞一場選民見麵會。
林恩趕到現場時,查克正站在皇後區工會禮堂講台上,他袖口卷起,背後是“就業即尊嚴”的藍色標語。
“工友們!看看你們的手——焊工的手、護士的手、公交車司機的手!這些手在養活家庭、支撐社區,可華爾街那幫西裝革履的手呢?他們隻會把紐約的工作機會撕下來,貼到墨西哥的工廠牆上!”這家夥的發言煽動性一如既往的強,聽到這番話台下響起憤怒的噓聲。
“讓我告訴你們,我在華盛頓沒有一天忘記這些!我們逼著國會通過了《民權法案》,給皇後區機場擴建工程搶到2.3億聯邦撥款,明年就能多出900個電工、焊工、混凝土工的崗位;我逼著通用電氣把布魯克林變壓器廠的關停計劃推遲了18個月,給300個家庭多掙了房貸錢!”他揮舞著手中的政策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