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的入場帶著精心設計的戲劇性:黑色皮夾克、牛仔褲、墨鏡,他徑直走向瑪利亞的桌邊,皮鞋踩在黑白棋盤格地磚上的聲響刻意放慢半拍。侍應生識趣地退開,水晶吊燈的光暈將兩人框進一道曖昧的琥珀色結界。
“好久不見。”??他摘下墨鏡,壓低嗓音假裝沙啞。
瑪利亞抬頭時睫毛輕顫,手指無意識攥緊雜誌邊緣——這個瞬間被躲在盆栽樹後的狗仔用尼康f4膠片機精準捕獲,快門響起的刹那,她眼中閃過一絲真實的錯愕。
“...呃,抱歉,我以為要等會才拍照...”
“哈哈,彆緊張,這間餐廳裡都是我們安排的自己人...”林恩大笑道。
...
“放輕鬆瑪利亞,你可以唱一句試試。”林恩轉動著紅酒杯。
“oight~裂隙逢光處,問候自彼方)”瑪利亞清唱了一句她寫在被咖啡漬浸染的樂稿上的歌詞。歌詞塗改處可見原句“ofrotheotherside”被劃掉。一下午的練習她也沒找準原版那種‘撕裂感’,倒是另辟蹊徑修改歌詞唱出一種‘彌合感’——在“ight”尾音又加入福音唱腔的即興轉調d5→bb4→f5),模擬光斑在裂隙中折射的路徑。
“哇哦!你的作詞水平也很不錯,還有彆的嗎?”林恩鼓勵道,反正瑪利亞的版本和原唱不可能一樣,而且她改出的這句暗合連接主義的歌詞確實挺讓自己滿意。
“yes,我10歲就開始自己作詞試著寫歌了....odtight~”瑪利亞又唱了一句。
“噗...”林恩一口蔓越莓汁差點噴出來,沒錯,紅酒杯裡不是紅酒。
“怎麼?這句不好嗎?o,連結在此緊握...”瑪利亞檢查著這句歌詞,感覺挺滿意。
“咳咳,這句就算了,不要出現我的名字。當初我剛出道的時候差點被麥當娜害死...她在洛杉磯紀念體育場那句‘iantink’到現在都還在被媒體各種解讀...”
“哈哈,那句話不就是大家以為的那個意思!”瑪利亞捂住嘴笑得十分開心,看來也和貝琪一樣是個吃瓜愛好者。
“...不是!”
...
“我其實最喜歡你給瑪蒂娜寫的《independenceday》,這首歌能帶給我勇氣和力量...”聊了一會自己的窘事,瑪利亞放鬆許多,沒幾句又聊回了音樂。
“hy?你也遭遇過家庭暴力?”
“我很小的時候就記得父親和哥哥經常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吵架、打架,有一次甚至動了槍,來了十幾名警察才把他們分開...我嚇壞了。是我爸爸的姨媽裡斯奶奶把我抱在懷裡躲到安全的地方。她那時候說了一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黑人這個身份隻會給你負擔,不會有一點好處....”回憶起並不幸福的童年生活,她眼裡剛才談起音樂放出的光芒頓時有些黯淡。
“e,那你父親和哥哥可真幸運...這事要是發生在哈林區,也許警察會直接擊斃他們...”這種白人警察麵對黑人暴力執法清空彈夾的事情時有發生,林恩已經見怪不怪了。
“長島的歧視沒這麼過分拉,但日子也不好過...媽媽帶著我們搬過十幾次家,黑人社區和白人社區都不歡迎我們。白人孩子一但得知我有個黑人父親馬上就會被父母禁止和我來往...”瑪利亞不自覺用左手小指勾住發尾打卷。
“混血確實兩頭不討好...你能堅持音樂夢想真是不易。”林恩對這個很有共情,在布朗克斯同樣麵臨校園霸淩。要不是有馬庫斯罩著,自己也好不了多少。還好自己長相很白人化,又父母雙亡。
“我哥哥狂躁易怒,他每時每刻都在發脾氣,他有一次直接把媽媽推到牆上撞昏過去....這個家庭充滿暴力,這讓我下定決心脫離這個環境...中學畢業就獨自來到紐約闖蕩...”
瑪利亞的叉子再次與瓷盤碰撞出清脆聲響,林恩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你不是被哥倫比亞培訓了好幾個月了嗎?”
“我以為拍張照就行,被記者一直盯著有些緊張,這讓我想起躲著媒體的那些日子...”她咬住嘴唇用指甲蓋抵住風衣鏈扣凹槽反複推拉,像在解一道永遠除不儘的數學題,哢嗒、哢嗒、哢嗒,看起來很沒安全感。
“等你的單曲和專輯衝上公告牌,還會有更誇張的緋聞找上門。但是彆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想起自己也是導致她如此處境的推手和獲益者,林恩頓時有些愧疚,出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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