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帶著一種心滿意足的懶散開始穿衣服。梅晨光著腳丫輕盈地跳下床,替他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襪子——動作間那種自然的親昵和默契,仿佛他們已經如此相伴了千次萬次,沒有沉重,隻有一種舒適的、共享秘密的快樂。
等他利落地穿好那身用來偽裝的“路人套裝”,再次將自己包裹進那個光鮮耀眼的明星外殼時,梅晨走過來,像個小助理一樣認真地替他撫平廉價西裝外套上的褶皺。
然後,她踮起腳尖,雙手捧住他的臉,給了他一個綿長、熱烈又帶著點調皮味道的吻,仿佛要在吻裡傾注所有未能儘興的快樂。
“路上小心,巨星先生。”她鬆開他,臉上是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眼睛彎得像月牙。
林恩回望著她,心裡那份沉甸甸的壓力仿佛真的被這個小空間裡的甜蜜與肆意滌蕩了大半。他嘴角揚起一個輕鬆又帶著暖意的笑容,同樣毫不吝嗇地在她的笑意上又落下一個響亮的告彆吻:“走了,梅晨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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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公寓大門,傍晚微涼的空氣帶著一絲清爽,像一層無形的浴巾擦去了室內過分的暖意。
林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腔裡似乎還殘留著情欲過後的曖昧氣息。他沒有立即壓下它們,反而讓這種滿足的鬆弛感在身上短暫停留。
走向街角凱迪拉克的腳步帶著點運動後的輕快。剛才的“私人演唱會”效果拔群,累積的焦慮和緊繃感被溫柔地揉碎、消散,隻剩下一種慵懶的倦意和通體舒暢的輕鬆感。
雖然海灣上空的陰雲或者說疑雲依然在那裡,但此刻的他更像一個剛做完完美理療,身心都舒展開來的男人。
抬眼看向對麵,雷恩正以一個極其“敬業”的維修工姿勢,用抹布認真地擦拭著福特維多利亞皇冠的引擎蓋——雖然那引擎蓋看上去一塵不染。
林恩嘴角彎起,這專業的掩護此刻顯得格外有生活喜劇感。
“回家。”
此時,布朗克斯某處不起眼的公寓樓,這裡不僅殘破,似乎還被火燒過。
安全屋內彌漫著廉價香煙味和陳舊地毯的黴味。
德懷特·曼弗雷迪穿著挺括但掩飾不住年代感的西裝,領口微敞,坐在唯一一把還算結實的扶手椅上。
他精悍的目光掃過房間:斯拉夫壯漢“熊”正沉默地拆卸保養一支馬卡洛夫,“幽靈”則在陰影角落裡安靜地擦拭一把短刃。
組長“渡鴉”——站在窗前,隻拉開一條縫隙觀察著樓下死寂的街道,外麵隱約傳來遠處地鐵的隆隆聲和警笛的嗚咽。他身形瘦削,像一把收在鞘中的軍刀,即使在室內,也透著一股冰冷的警覺。
德懷特吐出一口煙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布魯克林腔:“媽的,這段時間紐約像他媽開了鍋。條子跟瘋了似的到處亂嗅,連下水道的老鼠都緊張。不過你們的活...乾得利落。老頭高蒂)很滿意。”
渡鴉頭也沒回,英語帶著濃重的俄語卷舌音,聲音毫無波瀾:“ceanjob.standardprocedure.”(乾淨的活。標準流程)
德懷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算整齊的牙:“乾淨?哈!連他媽fbi的頂級法醫都撓頭!比我們用的那些‘熱情小子’強多了。
但這幾天條子瘋了一樣追查布朗克斯的各種懸案,這樣下去很可能把你們剛來紐約時辦的一些小事翻出來,風聲太緊,我們得想想辦法。”
渡鴉沉默。算是默認。
德懷特身體前傾,壓低聲音,眼神變得狡黠:“聽著,渡鴉。我琢磨著,你們窩在這兒也不是長久之計。風頭是緊,但紐約機會也多...特彆是對你們這種有‘特殊技能’的同誌。”
他用了個冷戰時期米國人對蘇聯陣營人士略帶諷刺的稱呼。
渡鴉終於轉過身,灰藍色的眼睛像冰錐一樣釘住德懷特,示意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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