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數千裡之外的紐約,斯塔滕島,“白領工人社交俱樂部”。
這是一間從外表看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舊的社交俱樂部。
但內部卻彆有洞天,經過特殊改造:
牆壁和天花板覆蓋著昂貴的銅網防竊聽層;
一台老式點唱機持續播放著嘈雜的意大利歌劇,用以乾擾可能的監聽設備;
厚重的窗簾永遠緊閉。
這裡,是甘比諾犯罪家族“教父”、紐約之王——約翰·高蒂最偏愛的新巢穴。
最近,瘋狗般的朱利安尼正在對黑手黨勢力四處出擊、窮追猛打,他也不得不離開了已經成為眾矢之的老據點——位於曼哈頓小意大利區莫特街的‘ravenite’俱樂部。
他如今以在這裡與最核心的親信會麵、裁決家族事務而聞名,fbi的常規臥底滲透和電子監聽在此屢屢受挫,為他維護了“特氟龍教父”tefondon)的綽號——所有的指控都無法粘在他身上。
此刻,高蒂正坐在俱樂部深處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手指間夾著一支昂貴的雪茄,銳利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審視著麵前這位不速之客。
這位客人自稱“米哈伊爾·亞曆山德羅維奇·奧爾洛夫上校”。
他看起來約莫四十歲上下,身材挺拔,穿著一身剪裁合體但款式略顯陳舊的深色西裝,腳上的皮鞋是東歐製造的款式。
他的麵部輪廓分明,具有典型的高加索人種特征——深邃的眼眶、高聳的顴骨、一個略帶鷹鉤的鼻子。
發型梳理得一絲不苟,兩鬢有些斑白,眼神沉穩中帶著一絲屬於軍人的銳利和曆經風霜的疲憊。
“米哈伊爾·亞曆山德羅維奇·奧爾洛夫”,這個名字和身份,是fbi與cia合作,耗費數月精心偽造的無懈可擊的假身份。
檔案顯示,他是蘇聯總參謀部情報總局gru)的一名中層軍官,主要負責後勤與物資調配,與某位手握實權的將軍關係微妙。
對當前蘇聯國內混亂的局勢和大量國有資產被高層瓜分倒賣的現象深感不滿與失望。
這個計劃的靈感,源自fbi紐約辦公室負責人本傑明·克勞福德的一次偶然啟發。
當時,他正在審查ink的特效公司為fbi提供化妝偵查培訓的合作方)提交的報告,驚歎於他們那種足以以假亂真、將一個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的“易容”技術。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中成型。
麵對高蒂這種極度謹慎、隻用最信任的親信、拒絕使用電話、且巢穴經過反監聽處理的“特氟龍”目標,常規手段已然失效。
必須采用非常規的“主動送人”策略。
高蒂雖然多疑,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張揚。
他極度熱愛風光、排場、揮霍,渴望萬眾矚目,為此,他甚至會大做慈善。
反直覺的是,高蒂控製著一個年收入超過10億美元的犯罪帝國,但他個人並不直接擁有這筆財富,他很缺錢。
這每年超過10億美元的“收入”,是整個甘比諾犯罪帝國通過各種非法活動:高利貸、賭博、勞工勒索、建築行業欺詐、貨運欺詐、毒品交易等產生的總收入或者說毛收入。
維持這個龐大的犯罪帝國需要巨大的開銷,支付各級成員的薪水、賄賂官員、律師費、購買武器車輛、處理“麻煩”的善後費用等等。
這些成本會消耗掉大部分錢。
財富的分配方麵,黑手黨是一個嚴格的金字塔結構。
金錢像貢品一樣,從底層成員和小頭目逐級向上彙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