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瞬間,林恩眼前閃過一段清晰的畫麵:一個女歌手站在巨大的舞台上,光芒萬丈,台下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畫麵驟然切換,同一個女人獨自坐在化妝鏡前,精心描繪的妝容被淚水衝刷得一塌糊塗。她猛地抬手擦掉眼淚,眼神變得無比堅毅,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這畫麵一閃而逝,林恩心中微動。
這似乎與他之前“天啟”過的、講述明星生活的那部電影片段相似,隻是主角從一位帥氣的中年男歌手,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女孩。
雙主角嗎?還是另一部電影?
他正想著這部電影,大衛·格芬也瞥了一眼舞台,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和認同。
他微微側身,靠近林恩,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看那個田納西來的小馬駒兒ponygir)。她上周跟我說,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在某個‘全是粉紅色燈光、每個人都能自由跳舞’的地方工作,逃離她那個認為‘那不是女孩該去的地方’的家庭。真是,典型的追夢故事...”
“小馬”、“粉紅”、“自由跳舞”、“那不是女孩該去的地方”——
這幾個關鍵詞如同精準的鑰匙,仿佛瞬間插入了林恩腦海深處某個無形的保險箱!
“哢噠!”
一聲輕響,保險箱開啟!
一段旋律、歌詞、情感如同洪流般洶湧而出!aa,i’justhavingfun
(媽媽,我隻是找點兒樂子)
onts
(穿著高跟鞋在舞台上狂歡)
it’songdonattugonnakeepondancingattyoodgonnakeepondancingatthe
(我在這裡狂舞不止)
格芬的話語、女孩的形象、那閃過的電影畫麵在他腦中飛速混合、發酵,最終轟然爆炸!v、旋律、歌詞、編曲細節,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意識!
歌曲講述了一個來自田納西保守小鎮的女孩,不顧家人反對和世俗眼光,毅然離家前往洛杉磯,隻為在虛構的“粉色小馬俱樂部”一個華麗奔放的脫衣舞俱樂部)跳舞,並最終在那裡找到真正的自我和歸屬感。
林恩瞬間理解了這首歌深層的、震撼人心的隱喻——“想去粉色小馬俱樂部跳舞”的夢想,完美地映射了酷兒eer)群體艱難而勇敢的“出櫃”曆程!
“酷兒”eer)這個詞,原本是英文中帶有侮辱性的貶義詞意為“奇怪的”、“怪異的”),長期被用來歧視性少數群體即gbtq+)。
但自80年代末開始,性少數群體開始有意識地“recai”這個詞,也就是“收回這個標簽並為其賦予新的正麵含義”。
他們不再將這個帶有侮辱性的標簽視為恥辱,而是驕傲地佩戴它,以此反抗主流社會的歧視和壓迫。
歌詞中女孩麵對家人的不理解和社會壓力時的掙紮與堅定,正是無數酷兒在出櫃過程中所經曆的普遍挑戰。
林恩意識到,這是絕佳的機會!一個能瞬間拉近與格芬距離、甚至可能觸動他靈魂深處的機會!
他立刻向侍者要了紙筆。
在喧鬨的卡座裡,借著昏暗迷離的燈光,林恩俯身在小圓桌上,筆尖如飛,將腦海中噴湧而出的旋律和歌詞飛速記錄下來。
寫完後,他轉向身邊的多才多藝的女伴梅晨·阿米克,將歌譜遞給她,語氣急促但清晰:
“梅晨,幫我唱一下這首歌,現在,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