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滕島,白領工人社交俱樂部內。
氣氛在安東砸暈“長矛”後,瞬間降到了冰點。
之前的喧鬨和歡笑戛然而止,甘比諾家族的成員們都警惕起來,手下意識摸向腰間。
“公牛山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魁梧的身體猛地站起,眼神驚疑不定地在安東和地上昏迷的“奧爾洛夫上校”之間來回掃視。
“尤裡!你他媽的在乾什麼?!這是教父的貴客!”
安東沒有絲毫慌亂。
他直起身,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地上的“長矛”,語氣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冰:
“貴客?山姆,你最好親自看看,教父的這位‘貴客’臉上戴著什麼。”
一個手下在山姆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蹲下,試探性地在“長矛”的額角破損處一摳——矽膠麵具的邊緣更加明顯。
手下震驚地看向山姆,點了點頭。
山姆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和fbi接觸,是為了自保和未來利益,但他絕不允許有人如此戲耍甘比諾家族,尤其是還在自己的地盤上。
這不僅是打他的臉,更是對教父權威的公然挑釁。
一旦高蒂知道是他引狼入室,他的下場會比誰都慘。
安東捕捉到了山姆眼中的震驚和一絲恐懼,他立刻趁熱打鐵,聲音壓得很低,卻足以讓山姆聽清:
“山姆,一個戴著頂級矽膠麵具、身上可能還藏著竊聽器的冒牌貨...你猜猜他是誰的人?fbi?還是cia?”
他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們不是在戲弄教父,他們是在給你設套,讓你和教父一起萬劫不複。你和他談的所有‘生意’,現在可能都成了聯邦法院上的證據。”
這番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山姆最恐懼的神經。
他意識到,fbi可能從未真正信任過他,他隻是釣出高蒂的誘餌,甚至可能是隨時可以犧牲的棄子。
...
幾分鐘前,幾個街區外的fbi監聽車裡,行動負責人和特工們正因監聽耳機的長時間靜默而焦躁不安。
突然,耳機裡傳來一陣微弱的、斷斷續續的電流噪音,緊接著是嘩嘩的水流聲!
“有信號了!是從‘長矛’的發射器傳來的!位置在洗手間!”一個特工低呼。
所有人精神一振,屏息凝神地傾聽。但除了持續的水聲,他們沒有聽到預定的安全暗號或任何語音信息。
幾秒後,傳來一聲模糊但異常沉重的悶響,像是有什麼重物狠狠撞上了硬物,隨後,信號便徹底中斷,再次陷入死寂。
“發生了什麼?‘長矛’暴露了?還是設備故障?”一個特工緊張地問道。
負責人眉頭緊鎖,仔細聽著耳機裡的動靜:“不確定...聲音太模糊了。
但信號最後出現在洗手間,可能是在那種屏蔽環境下設備不穩定?也可能是他自己不小心滑倒撞到了?”
“...保持監聽!‘長矛’的偽裝無懈可擊,這幫意大利佬不可能識破他的身份!”
他們錯誤地判斷成設備故障問題,決定暫時按兵不動,避免貿然行動導致“長矛”暴露或任務失敗。
...
山姆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他知道,現在不是考慮fbi的時候,首要的是處理眼前的爛攤子。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安東,這個前克格勃的危險程度遠超他的想象,但此刻,他可能是唯一能幫自己度過難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