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安與蘇璃月並肩而立,站在一處略顯破舊的宅院門口,
眼前的院門,飽經歲月滄桑,門板早已失去了光澤,呈現出一種黯淡斑駁的深褐色。
門頂覆蓋著的小青瓦,邊緣已有不少缺失,幾簇苔蘚順著瓦壟蜿蜒生長,嫩綠中帶著幽謐。
“那麼多好宅院可選,你卻獨獨挑了這麼個破落之地,究竟是何道理?”蘇璃月雙臂抱在胸前,撇著小嘴,對李羨安的選擇儘顯不滿。
“蘇姑娘,當下有安身之所就不錯了,出門不易,總不能事事都求儘善儘美,況且……蘇姑娘,你囊中可還有銀錢?我手中的可得留著應付我們日後開銷。”李羨安負手淡笑道。
其實,李羨安挑選此處另有隱情,並非銀錢不足。
真正的緣由是,這裡宅院距離雲家故址最近,隻不過雲家故址如今成了眾人皆知的鴻賓樓。
“你……”一提到銀子,蘇璃月竟無語反駁。
李羨安上前推開院門,“吱呀”一聲,那扇老舊的門緩緩開啟。
李羨安微微側身,示意蘇璃月先進去,蘇璃月輕哼一聲,跨過門檻。
庭院不大,布局卻精巧有致。
正前方是座古樸的正廳,廳前的台階磨得光滑,邊角還有些磨損的痕跡。
左右兩側各有一排廂房,門窗緊閉。
蘇璃月走到左側廂房,抬手輕輕叩了叩門,聲音在寂靜的庭院裡回蕩,卻無人應答。
她湊近窗欞,眯著眼透過雕花的縫隙向內張望。
窗欞上的雕花經曆日曬雨淋,有些地方已經斑駁脫落,但仍看得出細膩的工藝。
院子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口圍著一圈石欄。
李羨安踱步到古井旁,伸手握住隨意搭在一邊,正隨微風擺動的井繩,輕輕一扯,粗糙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蘇璃月也跟過來,雙手撐在石欄上,探身往井裡望去,井口幽深,隻能隱隱看到下麵閃爍的水光,一股涼意從井口撲麵而來。
隨後她將視線轉至一旁,角落裡,幾株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生長,給這略顯荒蕪的庭院增添了幾分生機。
“這院子雖然舊了些,但收拾收拾倒也能住。”李羨安說著,放下手中的包袱,環顧四周。
“嗯,就是不知道晚上會不會鬨老鼠。”
事已至此,蘇璃月也不糾結了。
既來之,則安之。
兩人走進正廳,廳內光線昏暗,牆壁上掛著幾幅水墨畫,畫麵已經泛黃,隻能隱約看出畫的是山水風景。
正廳中間擺放著一張陳舊的方桌和幾把椅子,桌椅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李羨安走上前,指尖輕拂桌麵的灰塵,“看來得好好打掃一番才行。”
蘇璃月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陽光一下子灑進屋內,驅散了不少陰霾,“先把東西整理一下吧,看看哪些還能用。”
二人忙碌一番,打掃完畢時,天色已漸漸暗下來。
他們去隔壁的小館簡單吃了些飯菜,便返回宅院。
這一次,李羨安特意買了一壇酒。
蘇璃月有些疑惑,在平康縣時,她從未見李羨安如此熱衷於飲酒。
她還發現,李羨安自從來到陵安後,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回到宅院,月色已悄然爬上枝頭,灑下銀白的光輝,將庭院裝點得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