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隔壁,正廳中。
燭火如豆,昏黃搖曳的光影,將屋內三道身影拉長,映在雕花的牆壁上。
李羨安、蘇璃月與楊紀三人圍桌而坐,各自麵前放著一杯熱茶。
楊紀伸手抄起茶杯,輕啜一口,開口道:“王虎剛被抓捕,穀誌誠那幫官員便迫不及待地露頭了,他背後建造的莊園,隻怕不簡單。”
蘇璃月托著下巴,精致臉蛋在燭光映照下愈發楚楚動人。
她眨動著那雙明亮似星子的眼眸,說道:“我記得老人說過,他家農田有二十六畝,都被王虎拿去建莊園?”
曾親赴現場的楊紀點點頭。
二十多畝地,都用來建莊園,這得耗費多少真金白銀啊……
身無分文、靠李羨安“喂養”過活的蘇女俠,光是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李羨安放下手中已然空了的茶杯,神色從容卻透著思索,緩緩道:
“那莊園規模不小,要落成絕非易事,所需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難以估量,不是王虎能承擔得起的。”
蘇璃月眼睛一轉,心中猜測脫口而出:“四海商會有沒有可能參與其中?”
驚訝過後,她想起自己的慘狀,不禁悲從中來,自己連買個糖葫蘆的錢都拿不出來,他們居然用那麼多田地來建莊園。
正巧瞧見李羨安伸手去拿茶壺,蘇璃月反應極快,麻溜地搶先提起,給李羨安續上茶,還不忘討好地說:
“李公子,您慢用。”
沒辦法,誰讓自己如今囊中羞澀,李羨安可是她的“衣食父母”,隻有伺候好了,才能有點零嘴解解饞。
這突如其來的貼心舉動,瞧得李羨安與楊紀一愣。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女俠什麼時候變成伺候人的丫鬟了?
楊紀下意識看了下眼前見底的茶杯,又瞅瞅蘇璃月,見她把茶壺往桌上一擱,沒有要給他續茶的意思。
差彆待遇也太明顯了吧,無奈之下,隻好自己動手了。
滿上之後,楊紀把茶壺放回原位,接著說:“目前沒有證據表明與他們有關,但我將那田地判給王虎,就是希望讓他繼續建莊園,看看能不能釣幾條大魚出來。”
說到這四海商會,楊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李兄,蘇姑娘,四海商會商隊的那個帶頭家夥,你們可還記得?”
回想起當時那場激烈的交鋒,最後竟讓那家夥逃脫了,蘇璃月精致的鵝蛋臉上,瞬間浮起一抹憤憤之色:
“當然記得,那人武功高強,當時橫劍立馬,獨自一人闖出了城門,哪能忘記。”
同樣印象深刻的還有李羨安,他曾與那黑衣冷峻男子兩次交手,楊紀剛把話頭一提,他立馬就想起來了。
李羨安眉梢一動,問道:“楊兄,可是有什麼發現?”
楊紀點了點頭,麵色凝重道:“前些日子,城南茶館鬨出了一場亂子,那些鬨事之人全被滅口,我仔細查看過,他們脖子上的傷口,和那家夥使的劍十分吻合。”
“這麼說,那家夥真到陵安城來了?”蘇璃月接話道。
“應該錯不了,隻是那家夥行事詭秘,一時半會兒尋不到他的蹤跡。”楊紀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緊接著又道:
“他和婁濟仁同屬四海商會,雖然婁奚亭對外宣稱,已經把婁濟仁趕出了婁家,但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依我看,婁濟仁也藏在陵安城中。”
“陵安城幅員遼闊,四海商會又盤踞多年,藏一兩個人,確實不難。”李羨安神色平靜,這情況他早有預料。
“我如今身處風口浪尖,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調查起來多有不便,李兄,蘇姑娘,你們身份尚未暴露,找出婁濟仁的藏身之所,隻能靠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