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都緊閉雙唇,好似蚌殼緊閉,一言不發。
旁邊的楊福見狀,氣得揚起拳頭作勢要打:“你們這群惡賊,還敢嘴硬?信不信大爺我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中間的那名黑衣人,突然發出一陣怪笑,那笑聲在寂靜的樹林中回蕩,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想從我們嘴裡得到消息,做夢去吧!”
話音未落,隻見他猛地咬向口中,一股鮮血從嘴角溢出,身體瞬間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楊紀大喊一聲:“快,掰開他們的嘴!”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些人估計都是死士,嘴裡藏毒,就像在平康縣抓獲的那些婁家人一樣,一旦事情敗露,便會自行了斷。
衙役們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其餘幾個黑衣人也如法炮製,毫不猶豫地咬碎藏在口中的毒藥。
片刻間,一個個都氣絕身亡,隻留下幾具屍體橫在地上。
楊福急忙蹲下身,逐一去探黑衣人的鼻息與脖頸,檢查過後,對著楊紀搖了搖頭。
“少爺,都死透了。”
望著地上已然沒了氣息的黑衣人,楊紀心中沉思,這些黑衣人的自儘的方式,與平康縣婁家死士如出一轍,難道他們是四海商會派來的?
可惜,沒能留下一個活口,而那領頭之人也趁機逃之夭夭。
所有基於眼下狀況做出的推斷,都沒辦法得到證實。
不過從這場襲殺也能看出,有些人坐不住了,他們害怕我深入調查常瑾的死因。
這也就意味著,常瑾的死絕不是表麵呈現的那般簡單。
楊紀說道:“挖個坑,都埋了吧。”
雖說這些人手段狠辣,一心想要致自己於死地,但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的小嘍囉罷了。
楊紀終究還是心軟,不忍心讓他們曝屍荒野。
……
深夜,陵安城空曠寂寥,夜風卷過樹梢,發出連綿不絕的沙沙聲。
“鐺!”
突兀的一聲鑼響,毫無征兆炸開,在空蕩蕩的的街道中來回激蕩,驚得夜鳥撲棱著翅膀驚飛而起。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年邁的更夫扯著嗓子喊道,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在寂靜夜裡傳出去老遠老遠。
就在鑼聲與喊聲消散之際,更夫的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見兩道黑影,如鬼魅般從旁邊的巷道一閃而過。
更夫著實嚇了一跳,手中的銅鑼差點滑落,他急忙扭過頭,使勁揉了揉眼睛,瞪大了朝巷道望去。
什麼都沒有,隻有幾縷夜風吹過,揚起細碎的塵土,在月光下仿若虛幻的霧靄。
“唉,最近這段日子,身子骨總是感覺力不從心,許是看錯了吧。”更夫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邁著蹣跚的步子,沿著街道緩緩向前走去。
而那兩道黑影,恰似靈動的夜梟,輕巧地躍上房屋。
他們在瓦片上奔走跳躍,如履平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唯有衣角微微飄動,帶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暗影。
沒過多久,一座恢宏大氣的府邸映入他們眼簾。
朱紅大門緊閉,金色門釘閃耀光芒,幾盞大紅燈籠高懸,暖紅色燭光映亮四周,飛簷鬥拱造型彆致,伸展的姿態仿佛展翅的雄鷹,儘顯精巧華麗。
在飛簷下方的正中央,一塊牌匾高掛,上麵鐫刻著兩個大字:婁府。
兩道黑影從屋頂上飄落下來,如同兩片羽毛,無聲無息地落入陰暗的角落裡。
四周的黑暗瞬間將他們吞噬,隻隱隱勾勒出兩人模糊的輪廓。
李羨安開口道:“這府邸防守嚴密,我們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