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堂下中年男子所言種種,楊紀心中大致有了推斷,想來是那翠兒,對許配給劉員外一事心懷不滿,這才憤而離家出走。
可如今,人卻沒了蹤跡。
聯想到近段時間以來,類似的女子失蹤案件接二連三出現,這絕非偶然,讓楊紀不得不關注起來。
畫工很快來到公堂,帶著筆墨紙硯,沒花多少時間,便按照中年男子的描述,將翠兒的肖像繪製完成。
楊紀看了一眼,把這女子的模樣記在心裡。
並非那種讓人一眼驚豔的長相,卻有著清新秀麗之姿,眉眼間洋溢著少女獨有的靈動。
陳文昊帶著畫像,按照楊紀的吩咐,快步向城門口趕去。
麵對這些失蹤案,楊紀坐在公案後,不禁心生疑慮。
這些報案之人都選擇來巡按府,而非知府衙門,或者按察司,難道又是有人在背後操縱,故意用這些案子絆住自己,使自己無法專心調查常瑾的死因?
但,案件就擺在眼前,他做不到坐視不理。
這些失去女兒的百姓,內心焦慮不安,不管是不是有人蓄意謀劃,當務之急先將案件告破,百姓為先。
巡按府的衙役都已全部派出,如今能夠外出辦案的人手,隻剩下楊紀自己了,好在此次調查是在城內進行,想來應該不會有人膽大妄為,敢明目張膽地實施襲殺。
那種被人跟蹤一路,自己都未察覺的尷尬經曆,他不想再來一次了。
思索片刻後,楊紀當即決定,前往中年男人家中,看看能否找到些許蛛絲馬跡,這第一手線索,對於判斷翠兒的行蹤至關重要。
楊紀跟著中年男子一同前往他家。一路上,他保持著高度警惕,不時回頭觀察四周,以防有人暗中尾隨。
不知是跟蹤的隱藏太好,還是楊紀眼力不行,總之,他是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中年男人家是一座小小的院落,外圍是用樹枝勉強捆紮而成的籬笆,歪歪斜斜插入地麵,守著裡麵的房屋。
中年男人推開籬笆院門,“大人請進!”
楊紀點點頭,走了進去。
院子裡,地麵坑坑窪窪,角落堆積著一些柴草,有些發黴,散發淡淡的腐味。
楊紀環顧一圈,卻不見半個人影,
“你的家人呢?”
中年男人回道:“家裡隻有一個女兒,她失蹤後,妻子與老娘心急如焚,都出去尋找了。”
說話間,中年男人眼神閃爍,微微低著頭,不敢與楊紀對視。
楊紀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辭。
中年男人指著側麵的房屋,“大人,先進屋稍作休憩,小人這就去泡茶,片刻便來。”
說完,不等楊紀回話,他轉身匆匆走向夥房。
楊紀看著他指的那間屋子,有些奇怪,正常來說,正廳應該處於居中位置,為何會在側邊。
許是這戶人家自有特彆之處,他也就未再多想。
踱步來到那側屋前麵,屋門是扇破舊的門板,上麵沒有刷過油漆,有不少蝕孔。
門是往外開的,楊紀拉開,門上掛著簾布,遮蔽了屋內情形。
楊紀抬手掀開簾布,舉步踏入屋內。
待邁進屋內,楊紀才恍然發覺,這裡並非正廳,而是一間廂房。
那中年男人安得什麼心思,竟引自己進入這間廂房?
難不成,這裡就是他女兒的房間?
正思索間,一陣濃鬱的香氣鑽進他的鼻腔,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左手便被一股大力拽住,整個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徑直被拽向床鋪。
那床鋪是簡易木板拚湊而成,突如其來承受重壓,險些坍塌。
狼狽摔落在床榻上的楊紀,趕忙轉過身來,眼前映入一個女子。
她衣衫不整,大片雪白的肌膚肆意袒露在外,一頭青絲淩亂披散,如瀑布般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瞧見一張豐厚的嘴唇露在外麵。
楊紀雖是正經讀書人,向來秉持君子之道,他何時見過這種香豔的場麵,頓時臉色羞紅,宛如熟透的柿子,急忙閉眼,偏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你是誰?”楊紀問道,聲線難免泄露出一絲微顫。
話猶未落,一道柔軟嬌軀如靈蛇般,陡然竄入他懷中,緊緊相依,馥鬱香氣仿若實質,撲鼻而來,直教人心神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