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楊紀在的話,或許還有機會,畢竟那家夥是當朝進士。
“見機行事吧。”李羨安回道。
見機行事?!蘇璃月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氣呼呼的盯著他:“這麼說,你就是沒計劃了。”
這家夥在家想了兩天,她還以為今夜接近藍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想到,卻等來一句“見機行事”。
她還不死心,二十兩銀子不能白花,心存僥幸的問道:
“李羨安,你老實告訴我,你會寫詩作詞嗎?”
李羨安搖了搖頭。
蘇璃月徹底死心了,這混蛋就是讓自己出銀子,而他來則是來這裡欣賞風花雪月。
好氣啊……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大打出手。
這時,歌舞停止,歌姬退下,一個女子從樓梯盈盈走了下來。
她剛現身,酒屋中便有不少人高喊:“藍煙姑娘……”
隨著一樓的喧囂漸起,二樓那一排排房間中,不少房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一些衣衫淩亂的男子,這些人扒在欄杆上,目光火熱的投向藍煙。
李羨安也舉目望去,隻見那女子麵色含春,目流綺彩,猶如春日裡綻放的桃花,柔美中帶著幾分魅惑。
不得不承認,這藍煙有幾分姿色,他心中微動,卻仍保持著冷靜。
“她便是藍煙嗎?”蘇璃月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大名鼎鼎的花魁,我還以為她長有三頭六臂呢,也沒什麼特彆的麼,除了穿著暴露一些,真不明白你們這些男人為什麼一個個都為之瘋狂。”
李羨安索性閉口不言,這個問題實在難以作答。
他略感疑惑,今夜的蘇女俠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語氣中帶著一絲陰陽怪氣的意味。
場中,藍煙輕搖妙目,環視四周,目光掠過蘇璃月時,稍作停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她也是頭一回見。
蘇璃月與她短暫對視了一眼,沒什麼感覺,便回頭繼續嗑瓜子、吃糕點。
但那一雙美眸,時不時瞥向對麵,李羨安正襟危坐,麵無表情。
圓台上,藍煙花魁微微福身,說道:“諸位光臨醉春院,小女子在此謝過。”
她的聲音如糖似蜜,透著一股獨特的誘惑,一開口便引發滿堂歡騰。
“接下來,便由小女子主持今夜的行酒令。”
話音落下,行酒令正式開始,今夜輪流說聯語,也就是常說的對聯遊戲。
最左側酒屋的客人神情自若,唇角微揚,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放下酒杯,當即說出一個上聯,然後從左往右依次由客人對出下聯。
藍煙花魁目光在眾人間遊移,隨即落在下一個酒屋。
鄰桌是個須發微霜的中年男人,舉杯沉吟許久,方才緩緩對出下聯。
圓台上的藍煙花魁抬手輕搖小旗,一陣吹捧聲隨之響起。
中年男子麵露得意,笑容擴大,他心滿意足地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時間在流逝,李羨安與蘇璃月全程幾乎沒有參與感。
輪到他們時,兩人支支吾吾半天,勉強湊出下聯,雖對仗工整,卻毫無新意。
眾人反應冷淡,連掌聲都顯得敷衍。
藍煙麵上依舊笑意盈盈,惋惜的看了蘇璃月一眼,已無太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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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羨安與蘇璃月從那個眼神中讀出,他們沒有博得青睞。
半個時辰後,浮香花魁盈盈起身,福了福身子,聲音柔若春風:
“小女子有些乏了,先行告退,諸位慢飲。”
她退場時,目光略帶惋惜地掃過蘇璃月,心中歎息一聲:終究不是我留的人。
隨著她一走,這場行酒令也悄然落幕。
接下來,若藍煙對某人青睞有加,便會遣婢子將其留下,引入閨房。
如果沒有瞧中,婢子就會送客。
眾人既期待又忐忑的等待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半柱香後,一名婢子走來,嬌聲道:
“我家娘子請王公子進屋喝茶。”
客人們惋惜地搖頭,歎息聲四起,也有人笑著道賀:“恭喜恭喜,今晚是王公子的福氣!”
“承讓承讓!”王公子麵帶春風,朝眾人拱了拱手。
眼見王公子隨婢子而去,蘇璃月心中焦急。他們表現平平,今夜想要接近藍煙花魁,已是無望。
“李羨安,怎麼辦?”蘇璃月焦急地問道,她可不願花錢買個寂寞。
李羨安正欲開口,旁邊那桌客人交談起來:
“唉,好不容易等到藍煙姑娘露麵,卻被姓王的搶了風頭。”
“今夜不僅一睹藍煙姑娘的風姿,她的目光還在我身上停留了整整三次,在下已經心滿意足。”
“哦……趙兄……”
一陣哄笑聲後,他們閒談繼續。
“也不知這藍煙姑娘近來為何露麵少了,這一個月來,她也隻現身了五六次,莫不是被哪位大戶金屋藏嬌去了?”
“是啊,從前她可是每晚必到,不是在花燈下輕歌曼舞,就是在圓台上主持行酒令,那身段,那嗓音,聽得人魂牽夢縈。”
“許是身子欠安,畢竟風月場中,操勞過度,最易傷身。”
“若真是如此,還望她早日康複,不然這醉春院……少了幾分滋味。”
“今夜藍煙姑娘怕是不會再出現了,走吧,走吧。”
幾位客人相繼起身,離開了醉春院。
此地人多眼雜,況且藍煙也有客人要陪,今夜想要接近已然不可能了,李羨安與蘇璃月也悄然步出。
坐上馬車之後,蘇璃月說:“剛才那幾人說,這藍煙是從一個月前才開始隔三岔五露麵,算下來,差不多就是婁濟仁逃回陵安才開始的。”
李羨安微微點頭,目光沉靜:“看來,這藍煙與婁濟仁之間,果真有些關聯。”
蘇璃月欣喜道:“隻要時刻盯著她,順藤摸瓜,我們就可找出婁濟仁藏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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