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布政司衙門。
簽押房內,檀木桌案上擺放著一疊疊文卷,案角白瓷茶盞嫋嫋升騰著水霧,氤氳出幾分沉靜。
穀誌誠身著緋袍,腰懸玉帶,端坐於案前,手中翻閱著一份剛剛送來的折子。
一個衙役快步走進房中,雙手呈上一份折子,躬身道:“啟稟兩位大人,壽禮名冊已經擬好,請兩位大人過目。”
穀誌誠接過,粗略翻看幾下,然後遞給旁邊的易池春。
易池春放下茶盞,輕撫案幾,目光落在紙麵之上,細細端詳片刻,點頭道:“這份禮單安排得頗為周詳,倒也不失體麵。”
隨即他轉頭看向衙役,問道:“禮單上所列之物,賈士欽可已送至?”
衙役答道:“回大人,早已送至,馬車現停在衙門外,靜候吩咐。”
易池春將禮單輕放回案上,滿意地說道:“賈士欽此人,倒是忠心且能乾,辦事穩妥。”
穀誌誠頷首,吩咐衙役:“你帶人將物品搬入庫房,務必看管妥當,另外,速去通知四海商會的幾位掌櫃,讓他們備好他們進獻的壽禮,明日一早裝車,與我們官府的車隊一同上路。”
“遵命。”衙役拱手告退,轉身離去。
易池春讚歎道:“老許的計策果然高明,縱使楊紀再如何精明,也料想不到我們準備了真假兩份壽禮。”
穀誌誠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今夜,我們隻需把真壽禮運送出城,明日大張旗鼓送出去的那份,就算楊紀前來檢查,也不會發現端倪,這本來就是四海商會需要送往各地售賣的貨物。”
“妙哉!”易池春拍手稱讚:“許大人,果然老謀深算。”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皆有笑意。
易池春問道:“老穀,你對賈士欽當四海商會會長一事,怎麼看?”
穀誌誠淡淡道:“等他接手了莊園建造事宜再說。”
“你的意思是,還要再考驗他?”
穀誌誠點頭道:“賈士欽有野心,但他的能力,還不足以勝任四海商會的會長,此次為壽禮,他確實儘心儘力,但他所圖,不外乎是想借此獲得我們的支持,以謀會長之位,但要我們真正支持他,光憑這點,還不夠。”
“你說的在理。”易池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四海商會是我們揚州最大的商會,婁奚亭最近辦事雖然推三阻四,但不可否認,這些年在他的帶領下,幫我們謀了不少政績,貿然換了他的會長之位,怕是會生出變數。”
穀誌誠目光深遠,輕聲道:“不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
城南,一家客棧。
日光斜照在青磚黛瓦之上,簷角銅鈴輕響,隨風蕩出一絲清脆。
屋內,木香與茶香交織,微風透過窗欞吹入,掀起紗簾,送來夏日的清涼。
何裳慵懶的躺在在床上,薄薄的紗衣包裹著雪白的身軀,大片肌膚若隱若現,腰肢纖細,曲線玲瓏,每一寸都散發著誘人的風情。
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眼神嫵媚,語氣輕佻:“這都過去幾天了,你那小情郎厲鋒,是不是把我們給忘了,一點消息都不傳來。”
客房中央,擺著一張桌子,劉螢端坐如鬆,身著淡綠色羅衣,神情冷淡,宛如冰雕玉琢,不染塵埃。
聽到“小情郎”三字,她手中茶盞微顫,眉心輕蹙,語氣冰冷:“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喲,還生氣了。”何裳輕笑著,雪白的大腿輕輕伸展,從床上坐起,似笑非笑的道:
“姐姐閱人無數,你和他眉來眼去的,不是你的小情郎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