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婁奚亭轉向路有方,出口打破沉默:“路掌櫃,你意下如何?”
路有方放下茶盞,道:“魏掌櫃所言極是,我亦以為當以靜製動,先查其根,再斷其源。”
會長婁奚亭頷首道:“那就依魏掌櫃之策。”
賈士欽臉色陰沉,眼中怒火翻湧,不滿地說道:“既然你們已有定奪,為何還非要我來?”
路有方出來打圓場道:“賈掌櫃請息怒,四海商會走到今日,哪一件事不是我們四位共同商議?”
賈士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心中卻已怒火中燒。
就讓你們暫且威風些時日吧,壽禮一事已成,如今我有大把閒暇時間,隻待準備潛龍堂所需的孩子,等獲得他們的支持,我便可坐上會長之位,再一個一個地收拾你們。
想到此處,他迫不及待的起身道:“既然事情已定,那我便先告辭。”
“賈掌櫃且慢,穀大人和易大人讓我將莊園交予你,你何時準備接手?”婁奚亭道。
一提到此事,賈士欽心中更添不滿。
那些稀世珍寶已經悉數盜來,都已作為壽禮運送出去了,穀誌誠與易池春依舊遲遲不肯表態支持他,反而一味催促他接手莊園。
那莊園如今被楊紀盯著,接手無異於自投羅網。
“三天後,我讓人來與婁掌櫃接洽。”賈士欽道,他已經想到解決辦法,找一個傀儡接手。
“那我等著賈掌櫃。”婁奚亭應道。
這莊園之事,本就是為陵安官員鋪路,如今能將燙手山芋推給賈士欽,自然是再好不過。
隻是四海商會為一體,賈士欽作為其中一員,恐怕也難獨善其身。
看來,等收到三皇子的回應後,這個野心勃勃的賈士欽,是不能留了。
賈士欽走出議事廳,卻見一人迎麵走來,他以為是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瞧,頓時停下腳步,神色大變。
“厲鋒,你怎麼回來了?”
屋內的三人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心頭一震,紛紛站了起來。
步履踉蹌的厲鋒,來到他們麵前,拱了拱手,聲音虛弱:“見過諸位掌櫃。”
婁奚亭打量了一下厲鋒,衣衫襤褸,血漬斑駁,身上傷痕累累,無一不在表明,護送壽禮的使團出事了。
他麵色沉如寒鐵,冷聲問道:“壽禮呢?”
“會長,壽禮……被劫走了。”厲鋒單膝跪地,垂首道:“厲鋒辦事不力,請會長責罰!”
議事廳內頓時鴉雀無聲,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了。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眾人仍存一絲僥幸。
親耳聽聞後,婁奚亭隻覺五雷轟頂,險些癱坐椅上,路有方與魏恩年亦是麵色慘白,神情恍惚。
壽禮被劫,意味著他們精心謀劃的一切皆付諸東流,更為關鍵的是,這背後牽連甚廣,非同小可。
賈士欽猛地抓住厲鋒的衣襟,咬牙切齒地問道:“是何人所為?”
他準備的壽禮亦頗為豐厚,其中多是贈予皇貴妃母子之物,不乏珍藏多年的寶物,如今儘失,令他心如刀絞。
“是一群蒙麵人,身份不明,不過,我與領頭之人交手時,發現對方是一個女子。”厲鋒低聲答道。
女子?!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心頭一震。
厲鋒武藝高強,護送隊伍中更有五百士卒,四海商會亦派出百名精銳,如此陣容,聖上的壽禮仍被劫走,可見劫匪實力之強,膽量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