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粒劈裡啪啦打在落地窗上，孫宇的瞳孔裡倒映著易拉罐表麵詭異的齒輪紋路。
朱瑤的手指剛觸到結霜的鋁罐，就被他猛地拽回懷裡。
溫熱的咖啡潑灑在波斯地毯上，褐色水漬突然扭曲成蛇形遊向玄關。
"閉眼！"孫宇將灰霧凝成護目鏡扣在朱瑤臉上，指節發白地捏碎那罐冒著寒氣的可樂。
機械齒輪的碎片在半空重組為蜂群，金屬振翅聲割裂了空調暖風。
窗外傳來冰層開裂的脆響，三十七層高空突然飄進鹹澀的雪花。
孫宇攬著朱瑤的腰撞破落地窗躍出，身後公寓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整張懶人沙發被凍成冰雕砸穿了地板。
"這次是冰係？"朱瑤的發梢在狂風中纏上孫宇滲血的耳垂，她摸到他後背作戰服下凸起的灼傷疤痕，"上個月在化工園留下的？"
孫宇沒來得及回答，腳下凝結的冰梯突然被青紫色的火焰吞噬。
五道黑影從不同方向的寫字樓天台躍起，改良版防毒麵具的眼部嵌著銜尾蛇徽記。
為首的異能者手持造型奇特的霰彈槍，槍口噴出的不是彈藥而是液態月光。
"抓緊！"孫宇將風元素壓縮成螺旋氣流，抱著朱瑤撞進對麵商場的玻璃幕牆。
月光彈在身後炸開時，整片鋼化玻璃瞬間汽化成彩虹色的霧靄。
展櫃裡的鑽石首飾叮叮當當懸浮起來，在月光中重組為鋒利的八麵體。
朱瑤突然掙脫他的懷抱，高跟鞋尖踢飛最近的鑽石棱鏡。
折射的光束恰好擊中偷襲者麵具的呼吸閥，那人慘叫著墜入中庭噴泉。"彆小看行政部季度飛鏢冠軍。"她喘著氣把碎發彆到耳後，指尖還沾著孫宇作戰服上的血漬。
孫宇苦笑著抹去嘴角血絲，四色元素在他掌心凝結成棱柱。
當十米高的火龍撞碎三樓咖啡廳的玻璃穹頂時，他嗅到空氣裡飄來去年生日蛋糕的奶油香——那是朱瑤今早偷偷藏在他戰術腰帶夾層的手工餅乾碎了。
"元素排列錯誤率13.7。"敵方通訊器裡傳來機械女聲的嘲諷。
五個異能者同時掀開風衣，腰間纏繞的試管裡翻滾著液態元素。
孫宇的水龍卷在接觸對方的瞬間竟被反向同化，裹挾著瀝青碎塊朝他砸來。
朱瑤突然拽著他撲向自動扶梯，兩人順著停止運行的傳送帶滾進地下車庫。
潮濕的混凝土牆上爬滿熒光苔蘚，每片苔蘚都在模擬他的元素波動頻率。
孫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才發現作戰服內襯早已浸透冷汗。
"他們的裝備在複製你的異能！"朱瑤用口紅在立柱上畫出能量流動軌跡，鮮紅的箭頭最終指向他胸前的宗師筆記，"生日那頁的圖騰......"
話未說完，車庫入口轟然塌陷。
六足機械蜘蛛破牆而入，每根金屬步足都滴落著腐蝕液。
孫宇的風刃砍在蜘蛛外殼上竟發出鐘磬般的回響，反震力讓他虎口崩裂。
更糟糕的是精神力透支帶來的暈眩，視網膜上開始浮現朱瑤公司年會的虛影——那天他假裝維修工混進酒會，結果被她的香檳潑了滿身。
"小心！"朱瑤的驚呼和金屬摩擦聲同時炸響。
機械蜘蛛腹部的粒子炮正在蓄能，幽藍光芒照亮了孫宇作戰服上乾涸的血跡。
他徒手捏爆四個元素球強行構築護盾，卻發現本該相克的土元素在接觸屏障時詭異地融合了。
劇痛從指尖竄上脊椎，孫宇踉蹌著撞倒兩排停車樁。
鼻腔湧上鐵鏽味，他看見自己三個月前在碼頭救下的流浪貓正蹲在通風管道口——那小家夥現在應該被朱瑤養在辦公室才對。
幻覺和現實開始重疊，耳邊響起跨海大橋坍塌時海鷗的哀鳴。
朱瑤突然撲到他身前，香水味混著血腥氣格外刺鼻。
她手中竟握著那柄本該鎖在保險櫃的宗師佩劍，劍鋒與粒子炮的光束相撞迸發出日珥般的火環。
孫宇這才看清劍柄的暗紋與筆記上的"嫁"字筆鋒如出一轍。
"你早就......"他的疑問被爆炸聲吞沒。
佩劍在朱瑤手中碎成星屑，那些光點卻主動滲入他掌心的傷口。
機械蜘蛛的複眼突然全部轉向朱瑤，所有武器係統同時鎖定這個本該是普通人的女孩。
孫宇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皸裂。
不是元素核心，而是更深處的、去年被球形閃電擊中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