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用指尖勾住朱瑤發梢的彩帶碎屑，在路燈下凝成閃著微光的蝴蝶。
那隻冰藍色的蝴蝶撲棱著翅膀，輕盈地落在咖啡機生鏽的旋鈕上。”明天就給你換台全自動的。”他低頭蹭了蹭朱瑤的鼻尖，卻聽見裡裡傳來壓抑的抽氣聲。
朱瑤的手指正無意識摩挲著他後頸，那裡還殘留著黑色紋章灼燒的刺痛。
她突然抓起茶幾上的焦糖餅乾咬得哢嚓作響，碎渣簌簌落在孫宇敞開的領口”要是哪天元素之力突然消失...”
“那我就開家修理鋪。”孫宇突然托起她沾著餅乾屑的下巴，水元素凝成的露珠順著指尖滾落，在朱瑤鎖骨彙成小小的銀河，“專門修咖啡機，修電飯煲，修炸毛的朱老板。”窗外的月光突然被遊雲吞沒，他頸後的紋章在黑暗中泛出幽藍熒光，像某種古老的封印。
當晨光穿透出租屋的百葉窗時，王磊正抱著電腦蜷縮在陳叔的藤椅上打鼾。
張薇輕手輕腳給每個人倒上茉莉花茶，氤氳的熱氣裡懸浮著細小的土元素結晶。”七處地下管網的紅點消失了。”王磊突然詐屍般彈起來，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但我在護城河排水口發現了這個——”
投影在牆上的監控畫麵裡，半融化的冰晶正包裹著反寫的風元素圖騰。
劉哥用指節叩了叩訓練場的沙盤模型，金屬拳套撞出清脆回響”昨晚有六個新人在後巷嘔吐昏迷，說是看見地下滲出血霧。”
孫宇把玩著水晶八音盒，突然將茶水傾倒在沙盤上。
水流自動塑形成微縮城市，火焰在金融區燃起警示紅光，土元素構築的防禦工事沿著商業街拔地而起。”從今天開始，所有新人要戴著這個訓練。”他掌心騰起四色光球，元素之力凝結成嵌著圖騰的銀色腕帶，“當你們能同時點亮兩種光紋，才有資格知道敵人的真麵目。”
訓練場的防爆玻璃映出二十張年輕麵孔。
林小月盯著腕帶上忽明忽暗的水紋，眼看孫宇隨手揮出的水流化作咆哮的巨龍。”注意呼吸節奏！”孫宇的聲音混在浪濤聲中，他踏著風元素躍至半空，火龍與冰凰在身後交織成太極圖案。
當巨浪即將吞沒新人時，突然凝成萬千閃著金光的錦鯉。
“元素之力不是殺戮工具。”孫宇輕點其中一尾錦鯉，水花炸開成漫天虹彩，“三個月前，我還用這招給朱瑤姐修過爆裂的水管呢。”新人們哄笑著放鬆下來，沒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後的左手正在顫抖——那些虹彩每片都是壓縮到極致的火元素。
暮色降臨時，孫宇獨自留在訓練場。
他凝視著掌心漸漸黯淡的四種圖騰，突然將元素之力注入角落的生鏽啞鈴。
金屬表麵浮現出細密裂紋，卻在即將崩碎時被突然湧入的土元素修複如新。
玻璃幕牆外傳來刻意放重的腳步聲，他笑著將啞鈴拋給躲在門後的身影”下次偷看記得換掉高跟鞋，朱老板。”
朱瑤接住的啞鈴突然開出一簇冰玫瑰，花瓣上流轉著屬於兩人的記憶畫麵。
當她抬頭想說什麼時，卻發現孫宇已經靠在訓練墊上睡著了。
月光透過天窗灑在他頸後，那裡隱約浮動著比昨夜更複雜的紋路，像某種正在蘇醒的古老契約。
而在三條街外的地下拳擊場，有個纏著繃帶的身影正將照片釘滿整麵牆。
每張照片裡都有孫宇的身影，隻是所有眼睛部位都被煙頭燙出焦黑窟窿。
染血的繃帶下傳來沙啞笑聲，金屬櫃裡傳來什麼東西在啃食骨頭的聲響。
地下拳擊場的陰影：
李強纏著滲血的繃帶在沙袋前踱步，繃帶縫隙間隱約可見青紫色肉芽正在蠕動。
五個打手望著牆上被煙頭燙穿的照片，照片邊緣殘留著元素灼燒的焦痕。”那小子用冰霧凍住了趙老板的賭場金庫。”刀疤臉摸著被元素火焰灼傷的右臂，“他的異能比上周又強了三成。”
張薇手中的咖啡杯突然傾斜，褐色液體在桌麵暈染出詭異的漩渦圖案。
她盯著自動形成的水元素警示符號，薄荷糖盒裡突然彈出三枚跳動的土元素結晶——這是王磊設置的緊急聯絡裝置。
孫宇將外賣餐盒排列成六邊形陣型，火元素在一次性筷子頂端凝成報警器，水流順著奶茶吸管構築起立體監控網。”把夜市的氣球都充滿氦氣。”他對著手機布置，“讓陳叔的棋牌室空調全部調到16度——低溫能延緩元素波動。”
朱瑤在微波爐前愣神，保鮮盒裡的冰玫瑰突然加速融化。
她下意識摸向裝有元素抑製劑的項鏈——這是三個月前孫宇用她的眼淚製作的保命裝置。
窗外掠過成群驚飛的麻雀，羽翼上沾著可疑的熒光粉末。
當最後一道夕陽沉入城市天際線，便利店招牌的霓虹燈管突然開始閃爍摩斯密碼的節奏。
下水道井蓋傳來有規律的震動，像是某種節肢動物在金屬管道內摩擦螯肢。
流浪貓集體對著訓練場方向發出嘶吼，瞳孔裡跳動著與李強繃帶下相同的幽綠色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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