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碎片在瀝青路麵上滋滋作響，孫宇盯著西裝男人袖口的暗紋，喉結滾動時能嘗到鐵鏽味的血氣。
朱瑤攥著他衣角的手突然收緊，指甲隔著布料刺進他後腰——三個月前被鋼管砸中的舊傷又在隱隱作痛。
“治安署出警速度比平時快了八分鐘。”男人屈指彈開袖扣，暗銀紋路在月光下泛出青苔般的色澤，“這要感謝王先生的黑客程序，當然，還有張同學改良的符咒頻率。”他說話時皮鞋尖碾碎了一截熒光寄生蟲，黏液在鞋底拉出蛛絲般的細線。
孫宇感覺掌心殘火突然失控，火苗沿著指縫爬上小臂。
男人卻像沒看見似的，將文件夾平舉到李強麵前。
翻開的紙張間滑落幾張全息照片，李強在碼頭交接變異生物的模樣纖毫畢現，甚至能看清他後頸被寄生蟲叮咬的暗紅鼓包。
“去年三月濱江路縱火案，用元素熔毀監控的不是你。”男人突然轉向孫宇，鏡片閃過虹膜識彆的微光，“那個暴雨夜的監控錄像，在警署加密檔案裡躺了七個月。”他說話時腕表投影忽然放大，畫麵裡李強正把昏迷的張薇往集裝箱拖拽，女孩校服上沾著冰晶碎屑。
王磊突然從貨櫃車頂探出頭，改裝過的機械臂夾著滋滋冒煙的攝像機”孫哥！
那些寄生蟲的基因序列和上個月自來水廠...唔！”劉哥的拳套及時捂住他的嘴，退役拳手衝孫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古銅色胳膊上還纏著冰玫瑰的殘藤。
李強的金牙咬破了嘴唇，血滴在文件封麵的警徽鋼印上。
他猛地甩頭撞向男人膝蓋，卻仿佛撞上了透明屏障，鼻梁折斷的脆響讓幾個馬仔直接跪倒在地。
男人彎腰時領帶垂落，孫宇看見他鎖骨位置嵌著枚水晶芯片，紋路與張薇符咒上的古篆字如出一轍。
“市立圖書館地下三層的《元素編年史》殘卷，“男人突然用指節敲了敲孫宇胸口，那裡藏著朱瑤送的能量抑製項鏈，“明天開館記得走員工通道。”他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燃燒的霓虹燈牌，火焰突然凝成冰藍色玫瑰，又在觸及地麵的瞬間碎成星塵。
朱瑤突然鬆開孫宇的衣角，從染血的手提包裡摸出個絨布盒。
三個月前孫宇覺醒火元素那晚，她就是用這個裝婚戒的盒子，收容了他失控燒毀半條街的能量脈衝。
此刻盒蓋縫隙正滲出淡綠色熒光，與男人袖扣的紋路產生微妙共振。
“孫先生。”男人突然按住抽搐的李強後頸，寄生蟲群在他掌心化作數據流消散，“真正的元素祭壇不在碼頭。”他抬腳碾碎最後一截熒光斷肢時，整條街的路燈同時爆出冰花，治安巡邏車的警笛聲在三百米外戛然而止。
王磊的改裝無人機突然失控墜地，鏡頭捕捉到的最後畫麵是男人腕表投影的立體地圖——代表孫宇勢力的光點正在覆蓋市政廳區域，而本該是市長辦公室的位置，赫然閃爍著與張薇符咒相同的光譜信號。
當男人消失在扭曲的街角陰影中時，朱瑤突然發現絨布盒裡的婚戒內側，不知何時多了圈與水晶芯片相同的紋路。
她抬頭想說什麼，卻看見孫宇的瞳孔深處，四大元素圖騰正以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式交疊旋轉。
街角冰花簌簌墜落的聲音裡，便利店老板娘突然推開卷簾門。
她懷裡抱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孩子手裡攥著支用冰晶凝成的玫瑰——正是劉哥剛才戰鬥時散落的元素殘片。”孫先生！”老板娘的聲音混著哽咽，“上個月我男人在碼頭失蹤...謝謝您找到遺體。”她身後陸續亮起居民樓的燈光，煎餅攤老爺子端著熱氣騰騰的豆漿擠到最前麵。
孫宇掌心殘火突然顫動，他慌忙攥住朱瑤的手腕。
能量抑製項鏈在兩人交握處發燙，將失控的火元素轉化成暖黃光暈。
王磊扒著貨櫃車邊緣探出半個身子，改裝機械臂”哢嗒”彈開投影裝置。
全息屏幕上滾動播放著李強團夥的罪證，最後定格在治安署剛頒發的”傑出市民”獎章上。
“孫哥！”張薇突然從人群裡鑽出來，校服領口彆著新繪製的防禦符咒。
她踮腳把冰玫瑰插進孫宇的戰術背心口袋，花瓣觸到殘留的火星立刻蒸騰起彩虹色霧氣。
陳叔拎著兩箱啤酒擠過人群，退休警察的皮帶扣上還彆著當年繳獲的走私軍刀”臭小子，把我閣樓改造成指揮中心的事還沒跟你算賬！”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孫宇正被歡呼聲推搡著撞進朱瑤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