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牌在積雨雲下忽明忽暗，孫宇捏著u盤的手指泛起青白。
他望著遠處正在給小女孩貼創可貼的朱瑤，女人脖頸處若隱若現的灼痕刺痛著他的視網膜，像團燒紅的鐵塊烙在記憶裡。
“宇哥，你臉色比這可樂還黑。”李強拋著核桃，古銅色胳膊上還沾著慶典彩帶，“劉醫生剛說張局送來的抑製劑檢測報告有蹊蹺……”
話沒說完，孫宇突然攥住飛在半空的核桃。
冰霜順著他的指縫蔓延，將核桃凍成剔透的琥珀，“老李，你見過朱瑤用護手霜嗎？檸檬馬鞭草味的。”
地下排水管道的黴味混著鐵鏽氣息撲麵而來。
李強用扳手撬開窨井蓋時，孫宇的指尖正跳躍著四色光點——赤紅火焰照亮了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暗語，青藍水流裹挾著沙粒組成臨時地圖，淡黃風旋掃開撲麵而來的蛛網。
“左邊第三根承重柱。”孫宇突然按住同伴肩膀，李強後頸的汗珠瞬間結成冰粒，“三秒後會有三個持電棍的。”
話音未落，黑影果然從拐角撲來。
李強旋身躲過滋滋作響的藍色電弧，拳頭裹著勁風砸中偷襲者喉結，那人癱軟時脖頸恰好被孫宇凝結的冰環卡在鐵管上。
另外兩人被突然暴漲的地麵青苔滑倒，腦袋撞上李強膝擊的悶響在隧道裡格外清晰。
“元素宗師級防禦陣。”孫宇蹲下身，水流衝刷著倒地者衣領內側的暗紋。
當冰晶在某個特殊角度折射時，朱瑤常戴的鳶尾花胸針圖案浮現在空中，那正是他們團隊聯絡暗號的變體。
潮濕的通風管道裡，李強突然拽住孫宇的衣擺。
拳擊手粗糲的拇指抹過牆麵某處，帶起細微的金屬反光——那是半枚嵌在混凝土裡的彈殼，彈底編號與他們上個月失竊的物資清單完全吻合。
“上周三朱瑤請過病假。”李強的聲音悶在防毒麵具裡，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她說去城西中醫館，但老劉的妹妹就在那坐診……”
孫宇的火焰突然暴漲，將角落的監控探頭燒成鐵水。
他的影子在火光中詭異地扭曲著，宛如振翅欲飛的鷹隼，“三天前的暴雨夜，瑤瑤襯衫第二顆紐扣沾著黑市特供的龍舌蘭酒漬。”
當他們撬開保險庫的刹那，孫宇突然僵在原地。
六台顯示器同時亮起，每塊屏幕都循環播放著不同角度的監控錄像——畫麵裡朱瑤正在將某個金屬盒交給戴兜帽的神秘人，而時間戳顯示正是她聲稱去看中醫的下午三點。
“等等！”孫宇的指尖突然迸發四色流光，元素之力交織成棱鏡。
當畫麵放大二十倍後，朱瑤無名指上的婚戒反光裡，竟映出王老板慣用的金絲楠木煙鬥。
李強正要砸碎顯示屏，孫宇的風刃突然割斷他的腕帶。
飄落的皮質腕帶內側，赫然用熒光塗料畫著與地下黑市完全相同的接應暗號。
“宇哥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孫宇突然笑了，指尖凝結的冰晶在顯示屏表麵遊走。
當某個特定頻率的震動傳來時，所有畫麵都開始出現0.3秒的幀率錯位，“還記得上個月我們搗毀的虛擬成像實驗室嗎？”
潮濕的空氣中突然炸開檸檬馬鞭草的清香。
孫宇轉身時，掌心的水珠正折射出通風管道某處的金屬反光——那裡藏著半枚還帶著體溫的監聽器。
孫宇的指腹摩挲著監聽器表麵的螺紋，檸檬馬鞭草的香氣在潮濕的空氣中愈發濃烈。
排水管道深處傳來老鼠啃噬電纜的窸窣聲，他的瞳孔突然泛起冰藍色澤——這枚微型設備內側竟烙著他們上個月銷毀的軍火編號。
“讓老劉把三號冷庫的監控係統切到自動巡航模式。”孫宇突然將監聽器拋給李強，冰晶在金屬表麵凝結出特定頻率的震動紋路，“記得用你上回給瑤瑤修咖啡機時順走的紫銅線圈。”
三日後正午，物流園區的生鮮冷庫裡飄著人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