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的廢棄倉庫蒸騰著鐵鏽味，孫宇把濕透的戰術外套甩在生鏽的集裝箱上。
掌心凝結的水珠突然炸開，在布滿彈孔的牆麵上澆出歪斜的冰淩花紋——這已經是他今晚第三次失控的元素波動。
"老大，你的咖啡。"阿強從柴油發電機旁探出腦袋，迷彩背心沾著機油，"林姐說這玩意能提神。"搪瓷杯裡浮著的速溶顆粒還沒化開，杯壁結著可疑的冰碴。
林雪倚在倉庫二層的鐵門框上拋接金屬骰子，皮褲上殘留的放射性結晶在暗處發著幽光："貧民區黑市今天又漲了三成價，我們的無人機零件隻夠組裝三台。"骰子叮當落進她纏著繃帶的掌心，"更糟的是..."
"朱氏集團的冰淩紋又出現了。"孫宇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戰術手套在戰術板上劃出刺耳聲響。
投影地圖上，七個冰藍色標記正在城北貧民區連成詭異的六芒星陣，"今早被摧毀的運輸隊，車載攝像頭拍到改裝摩托上有這個。"
阿強突然掀翻堆滿零件的木箱，彈簧和齒輪滾了滿地："那群白眼狼！
上禮拜還求著我們幫忙對付趙虎的走私隊..."他指著戰術板上閃爍的紅點，"現在聽說趙虎帶著新裝備殺回來，全都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因為他們看到了這個。"林雪彈出全息投影，畫麵上趙虎的機械義肢正噴射著冰藍色火焰。
她放大火焰核心的放射性結晶，"和第七研究所的合成變異體同源，能在三秒內燒穿十公分鋼板——用我們最缺的氪晶石當燃料。"
孫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戰術板上的水元素標記突然不受控地漫延。
他猛地攥緊拳頭，飛濺的水珠在半空蒸成白霧："阿強，把剩下的補給清單調出來。"
"麵粉二十袋，急救包五個，無人機電池..."阿強的聲音越來越低，突然一拳砸在鐵皮牆上，"姓趙的放話說我們連自己人都養不活！
今早去黑市換零件，肉鋪王老板連賒賬都不肯！"
"所以我們要先解決信任危機。"林雪甩出三枚骰子，精準落在戰術板的三個貧民區標記點，"東區修車廠的老鬼，西巷的藥品販子紅姐，還有地下賭場的獨眼龍——這些牆頭草手裡攥著全城的灰色資源。"
阿強突然扯開迷彩背心，露出胸口猙獰的彈痕："獨眼龍上個月被趙虎搶了五車走私油，還是老子帶人幫他搶回來的！"他抓起戰術板旁的改裝霰彈槍，"我現在就去讓那老混蛋吐點存貨出來！"
"帶著這個去？"林雪用匕首尖挑起他槍管卡殼的零件，"趙虎的人現在全身研究所裝備，你的老夥計該進博物館了。"她突然轉頭盯著孫宇，"或者...我們該考慮和某些"正規企業"做點交易？"
倉庫頂棚的漏雨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孫宇看著戰術板上不斷擴散的冰藍色標記，想起昨夜爆炸現場融化的瀝青路上，那個被裝甲車碾碎的冰淩花紋正詭異地重組。
元素感應告訴他，那些冰晶裡摻雜著放射性物質的共鳴。
"不能碰朱氏集團。"他喉嚨發緊，戰術板上的水跡突然凝成冰錐，"三個月前老城區的集體昏迷事件..."冰錐砰然炸裂，細碎的冰晶在日光燈下折射出七彩光暈，"他們的新型能源核心有問題。"
警報器的紅光突然鋪滿整麵牆。
阿強踹開的倉庫鐵門灌進腥臭的雨水，三個街口外的貧民區方向騰起滾滾濃煙。
林雪手腕上的改裝通訊器投射出顫抖的全息影像：滿臉是血的便利店老板娘正死死捂著流血的腹部。
"孫哥...趙虎的人砸了我們的救濟站..."全息影像劇烈晃動，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話。
最後定格的畫麵上，戴著冰藍色護目鏡的暴徒正把印著冰淩紋的金屬箱搬上卡車。
戰術板上的玻璃應聲炸裂，飛濺的碎片在孫宇周身凝成懸浮的水晶矩陣。
阿強哢嗒一聲給霰彈槍上膛的聲音，混著他牙齒咬合的咯吱響："老子要扒了趙虎的機械脊椎當晾衣杆！"
"等等。"林雪突然按住阿強發燙的槍管，從戰術腰帶抽出發光的放射性結晶，"還記得獨眼老板說的新款動力甲？
我在黑市情報網查到，這些合成變異體需要..."她突然噤聲，目光落在孫宇戰術褲殘留的冰晶上。
孫宇抬手抹去戰術板上的水霧，七個冰藍色標記不知何時已連成完整的六芒星陣。
倉庫頂棚的漏雨聲裡，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準備摩托車，我要親自去會會趙虎。"
"帶上這個。"林雪拋來裝著放射性結晶的鉛製膠囊，"雖然不知道朱氏集團在謀劃什麼..."她給雙槍裝上特製穿甲彈，彈頭刻著細密的元素符文，"但能讓第七研究所急到銷毀資料的玩意兒，肯定能換到不錯的價碼。"
阿強把改裝過的防彈衣砸在彈藥箱上，濺起的火星照亮他眼底翻湧的怒火："老子倒要看看，那些吃了我們三個月救濟糧的混蛋，看到趙虎的機械狗腿子還敢不敢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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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宇握緊凝結冰霜的戰術手套，倉庫外呼嘯的風雨聲中，隱約傳來貧民區方向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元素感應範圍內，三個熟悉的能量源正在急速逼近——其中某個帶著令他不安的冰藍色波動。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扇形的水痕，輪胎碾過炸碎的瀝青塊時，車廂裡的工具箱發出叮當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