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碾過霓虹斑駁的積水潭時，車載導航突然爆出刺啦電流聲。
孫宇猛打方向盤避開突然坍塌的窨井蓋，後視鏡裡閃過林雪拋灑元素探測粉的殘影——那些幽藍光點剛沾上井口就燒成焦黑色。
“元素腐蝕殘留。”林雪攥緊檢測儀的手指發白，“至少是大師級......”
孫宇咬開戰術手套的魔術貼，掌心未愈合的傷口滲出淡金色血珠。
他想起老周電話裡說的元素共鳴，突然意識到朱氏集團地下車庫那排液氮罐，可能不是用來冷藏紅酒的。
電梯門在28層彈開時，朱瑤正把簽字筆往實木會議桌上摔。
碎成兩截的筆杆彈到孫宇靴尖前，他彎腰的瞬間瞥見落地窗外掠過無人機紅光——那玩意掛著元素乾擾器特有的六棱晶簇。
“他們說我給供應商泄露報價單！”朱瑤扯鬆珍珠項鏈，雪白脖頸浮著三道抓痕，“吳叔趁我爸在瑞士療養，把三年前報廢的生產線虧損全算在我頭上......”
孫宇握住她發抖的手腕，指腹拂過她虎口結痂的齒痕。
這是朱瑤焦慮時咬手指留下的，上個月慶功宴喝醉時她說過，八歲被綁架那晚在集裝箱裡留下的後遺症。
“你指甲縫裡沾著石墨烯粉末。”孫宇撚了撚她修剪精致的指甲，“上周陪你去實驗室視察時，那台量子分離機進料口就有這種反光。”
朱瑤突然反扣住他的手，冰涼指尖陷進他掌心的傷。
這個從小見慣商海沉浮的千金小姐，此刻睫毛膏暈染的眼裡晃著水光，像暴雨夜被打濕的霓虹燈牌。
監控探頭突然齊刷刷轉向他們。
孫宇攬著朱瑤閃進消防通道的瞬間，三個穿防靜電服的保潔員從轉角冒出來。
領頭那人拖著的吸塵器發出不正常的蜂鳴——孫宇嗅到壓縮氮氣的味道，和越野車後備箱的液氮噴射器如出一轍。
“閉眼。”他捂住朱瑤的口鼻，指尖凝聚的水元素瞬間凍結消防栓玻璃。
爆破的冰霧裹著消防泡沫吞沒走廊，警報聲中傳來保潔員摔倒時金屬罐滾動的脆響。
財務部檔案室的門鎖結著霜花。
朱瑤哈著白氣輸入父親生日密碼，卻發現采購清單目錄裡夾著張泛黃的拍立得——十五歲的她正在生日宴上吹蠟燭，背景裡吳經理端著香檳杯的手勢，和三個月前暗影組織線人傳遞情報時的動作分毫不差。
“二十噸液氮的提貨單被替換成化妝品原料。”孫宇用冰晶複刻著被刪除的電子簽章，“但真正要命的是這個——”他指尖劃過運輸路線圖，沿途七個停靠點連起來，分明是北鬥七星的元素共鳴陣。
走廊傳來防暴靴的悶響，朱瑤突然把u盤塞進胸針。
她解開兩粒襯衫紐扣的刹那，孫宇的冰牆恰好封住檔案室鐵門。
四目相對時兩人都想起上個月暴雨夜，她也是這樣把機密文件藏進內衣躲過安檢。
“孫先生擅闖商業重地！”吳經理的咆哮穿透冰層，“大小姐彆被愛情衝昏頭！”朱瑤突然踮腳咬住孫宇的耳垂，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吻落在他新添的傷疤上。
她睫毛掃過他臉頰時，孫宇在逐漸崩塌的冰牆裂縫裡，看見她悄悄比劃的暗號——那是他們第一次聯手對付變異獸時發明的戰術手勢。
頂樓停機坪的颶風來得蹊蹺，孫宇摟著朱瑤躍向安全氣墊時，看見吳經理的助理在擦眼鏡。
那個總愛轉鋼筆的文弱青年，此刻腳下旋轉的氣流紋路，分明是風元素掌控後期的螺旋矩陣。
夜雨澆透朱瑤的絲綢襯衫時，孫宇的戰術腰帶突然開始發燙。
林雪改裝的生命探測器瘋狂閃爍，定位點竟在他們剛剛離開的檔案室正下方。
地圖上那個被標注為“廢棄鍋爐房”的紅點，此刻正滲出詭異的元素光譜，像是有人在地下三百米處點燃了彩虹。
雨簾在鍋爐房鏽蝕的排氣管上撞得粉碎，孫宇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戰術腰帶的金屬扣已經燙得能煎雞蛋。
朱瑤的高跟鞋卡在排水溝柵欄裡，她乾脆甩掉鞋子，沾著泥水的絲襪踩過青苔斑駁的水泥地時，小腿肚還在微微發抖。
“小心第三級台階。”孫宇用冰刃削掉擋路的鐵絲網，那些暗紅色鏽跡突然泛起詭異的熒光——是火元素殘留的餘燼。
他想起三個月前在碼頭倉庫遇到的元素陷阱，後頸的舊傷突然開始抽痛。
朱瑤突然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濕透的絲綢襯衫緊貼著他的戰術背心。
她能清晰感受到孫宇脊背瞬間的僵硬，就像上個月在拍賣會上遇到槍擊時，他把自己護在展櫃下的應激反應。
“如果那些液氮罐裡裝的根本不是化妝品原料……”她的指甲隔著防水布料掐進孫宇腰側，“我爸的療養院上周換了批瑞士護士，現在想來，那些人推針管的手勢像極了暗影組織的殺手。”
孫宇轉身時帶落一串水珠，朱瑤被蒸汽管道燙卷的發梢掃過他下顎。
他捧起她凍得發青的臉，拇指抹去她睫毛上凝結的雨滴，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想起半年前初遇時，他在暴風雨的巷口替她擦去臉頰血漬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