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急促的弧度，朱瑤指尖還沾著孫宇襯衫上的血跡。
改裝車碾過廢棄工業區的碎石路時，儀表盤突然跳出紅色警告——周雨設置的電磁乾擾器正在生效，車載導航變成亂碼的雪花屏。
“左轉第三個集裝箱。”孫宇按著隱隱作痛的肋骨，潮濕空氣裡漂浮著鐵鏽與機油的腥氣。
遠處塔吊的探照燈掃過時，他看清了集裝箱外牆上用熒光塗料塗鴉的方程式，那是周雨上個月破解量子防火牆時隨手留下的驗證碼。
朱瑤的高跟鞋陷進泥濘裡，她果斷甩掉鞋子赤腳奔跑。
孫宇望著她白襯衫後背透出的元素回路微光，忽然想起三天前她偷偷用實驗室的導電銀線縫製防護陣時，被電火花燙紅的手指。
“密碼是韓立上周的擂台賽編號。”朱瑤喘著氣拍打集裝箱的金屬門，生鏽的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門縫裡漏出的藍光照亮了周雨亂糟糟的電腦堆，二十多塊屏幕正同時滾動著加密數據流。
穿著連帽衛衣的年輕黑客從泡麵桶堆裡抬起頭，嘴裡還叼著棒棒糖棍。
“你們把強酸雨痕跡帶進來了。”他盯著孫宇鞋底正在腐蝕地板的液體，突然抓起鍵盤砸向角落的除濕機，機器發出刺耳的嗡鳴。
朱瑤突然抓住周雨握著鼠標的手，腕間翡翠鐲子的斷痕蹭過他手背的舊傷疤。
“三年前你被劉總追殺時，是孫宇用風元素幫你改道了監控錄像。”她聲音裡帶著雨水的顫抖，“現在輪到你救他的勢力了。”
周雨甩開手的動作在半空僵住，棒棒糖“哢”地斷成兩截。
他轉身掀起牆上的防塵布，露出密密麻麻的監控截圖——全是劉總手下在拳場後台交易的畫麵。
“十九分鐘。”他指著屏幕右下角的倒計時，“等量子防火牆重置，這些都會變成亂碼。”
車載電台突然傳出電流雜音，朱瑤的手機在此時震動。
當她看到來電顯示“父親”時，沾著泥漿的腳趾不自覺蜷縮起來。
孫宇注意到她指甲縫裡嵌著的鐵屑，那是剛才踹開安全通道門時刮到的。
“你現在立刻回家！”朱父的怒吼甚至穿透了雨聲，“彆忘了你媽媽的翡翠鐲子是怎麼碎的！”電話那頭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朱瑤下意識捂住左腕的鐲子斷口，那裡正滲出細微的血絲。
周雨突然將數據線甩到孫宇麵前，“元素感應裝置需要水元素激活。”他瞥了眼朱瑤發白的臉色，“你女朋友最好在八分鐘內趕到東郊高架橋——我黑了三個路口的監控給她開路。”
朱瑤將沾血的繃帶塞進孫宇掌心時，指尖在他紋著風元素圖騰的腕骨停留了半秒。
車鑰匙被雨淋得發亮，她轉身時的發梢掃過周雨正在破解的數據庫，某塊屏幕突然彈出劉總公司財務部的防火牆警報。
“我父親書房有幅水墨畫。”她在雨幕裡回頭喊，“畫裡鬆樹的年輪數就是保險櫃密碼！”孫宇看著她赤腳踩進積水的身影，想起上周她偷偷用火元素烤乾他被雨水泡皺的作戰計劃書時的側臉。
周雨突然將某個u盤插進主機，所有屏幕同時變成血紅色。
“劉總買了七台礦機藏在拳場通風管道。”他咬著新拆的棒棒糖，光標停在一段被刪除的監控記錄上，“但量子雲備份裡永遠會有元素殘留。”
孫宇按住又開始滲血的繃帶，水元素順著指尖滲進主機外殼。
周雨麵前的屏幕突然浮現出三維立體地圖，東南通風口第三根鋼梁的位置正在閃爍——正是韓立腰帶密文指示的地點。
“你女朋友的防護陣還能撐六分鐘。”周雨突然扔來一罐能量飲料，易拉罐表麵凝結的水珠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等她到家之後...”話沒說完就被刺耳的警報聲打斷，最左側屏幕彈出朱父彆墅的3d結構圖。
孫宇握緊半枚翡翠鐲子碎片，聽見改裝車引擎在雨中遠去的轟鳴。
周雨已經戴上全息眼鏡，雙手在鍵盤上敲出殘影，二十塊屏幕同時開始逆向追蹤劉總的比特幣流向。
窗外的雨突然變成垂直的銀線，某種元素力場的波動讓所有水珠懸浮在半空。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孫宇看見某個加密文件夾自動解鎖，封麵正是劉總與拳場管理員握手的照片——而照片背景裡，半截翡翠鐲子正在拍賣行的展示櫃裡泛著幽光。
周雨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最後一聲脆響，全息投影裡劉總與拳場管理員握手的照片突然放大十二倍。
孫宇的瞳孔微微收縮——照片右下角的拍賣行展示櫃裡，半截翡翠鐲子泛著青灰色的冷光。
“去年緬甸公盤失蹤的冰種翡翠。”韓立用纏著繃帶的手指點在投影上，拳王特有的粗糲嗓音震得顯示器嗡嗡作響，“劉胖子居然敢動朱家祖傳的東西，老周，把這段監控打包發我郵箱。”
小麗抱著文件縮在集裝箱角落，忽然被孫宇腕骨上的風元素圖騰燙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