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猛地攥緊齒輪，鋒利的齒尖割破掌心，混著雨水的血滴在倒計時數字上，竟讓那些血紅的數碼管閃爍出詭異的笑意。
朱瑤踩著碎冰跑來的腳步聲讓孫宇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剛要用風元素築起屏障，女孩發梢的茉莉香已經混著冷空氣鑽進了他的鼻腔。
碎冰在她淺咖色雪地靴下迸裂，鵝黃色毛衣領口沾著從奶茶店帶出來的焦糖漬，隨著她的喘息在鎖骨位置上下起伏。
“彆過來！”孫宇的警告卡在了喉嚨裡，三具暗影分身突然調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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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睜睜看著最左側那團黑霧伸出液態金屬觸須，尖端鋒利的齒輪距離朱瑤的劉海隻剩半尺——他的身體比思維更快做出了反應，他扯下戰術腰帶砸向地麵，爆開的土元素結晶瞬間形成了環形護盾。
朱瑤踉蹌著撞在了護盾內側，圍裙口袋裡的薑茶包撒了一地。
她顫抖的手指貼上流光溢彩的屏障，隔著元素亂流形成的波紋，看見孫宇作戰服後背被腐蝕出的破洞正在滲血。
“你受傷了！”帶著哭腔的喊聲讓孫宇喉結滾動，他反手甩出火鏈捆住偷襲的暗影，眼角餘光卻不受控製地瞥見朱瑤毛衣下擺掀起的縫隙——一截雪白的腰線在冷空氣裡泛起細小顆粒。
暗影刺耳的尖嘯驟然拉回了他的神智，孫宇咬破舌尖壓下翻湧的熱流。
朱瑤沾著糖霜的指尖正無意識地摩挲著屏障，粉潤的唇瓣開合著喊些什麼，毛衣領口隨著動作滑向肩頭。
他突然想起昨夜暴雨停電時，這姑娘捧著蠟燭來敲他房門的樣子，水汽氤氳的領口也是這般欲墜不墜地卡在鎖骨……
“操！”孫宇狠狠錘向自己大腿，劇痛驅散了危險的綺念。
精神力刻度表在視網膜邊緣發出瀕臨崩潰的警報，他卻盯著掌心血珠露出獰笑。
四色元素紋路突然在瞳孔深處旋轉交融，戰術手表傳來表鏈崩斷的脆響——紅藍黃青四道能量洪流從他七竅噴湧而出，在頭頂凝聚成混沌漩渦。
朱瑤的驚呼聲裡，孫宇腳下的瀝青路麵突然龜裂成蛛網狀。
風火水土元素具象成實體，火龍卷裹挾著岩刺在暴雨中狂舞，本該相克的能量竟如dna鏈般螺旋纏繞。
他張開雙臂向後仰倒，任憑元素亂流貫穿四肢百骸，作戰服碎片混著血珠懸浮在能量場中，露出肌肉線條上暴起的青紫色血管。
暗影發出高頻震顫，霧氣凝成的齒輪全部轉向混沌漩渦。
孫宇卻在這時勾起嘴角，混沌能量突然坍縮成拳頭大小的光球，在他掌心躍動如同跳動的心臟。
朱瑤看見他回頭做了個口型，尚未分辨清楚，整個街區的霓虹燈同時炸成煙花。
光球脫手的瞬間，時間流速變得粘稠如蜜。
孫宇清晰看見暗影分裂體表麵的金屬光澤寸寸剝落，齒輪上的墨綠黏液蒸發成惡臭青煙。
混沌能量所過之處，柏油馬路褪色成灰白粉末，廢棄冷庫的鋼筋骨架如巧克力般融化坍塌。
當耳鳴消退時，方圓五十米隻剩他們所在的環形護盾還屹立在隕石坑般的廢墟中。
“贏了？”朱瑤剛探出半個身子，突然被孫宇攔腰拽進懷裡。
男人灼熱的吐息噴在她耳後，作戰服殘留的硝煙味混著血腥氣格外危險。
她正要掙紮，卻發現孫宇瞳孔裡未散儘的元素亂流正映出自己的倒影——發絲淩亂、眼眶泛紅，卻比任何時候都鮮活生動。
歡呼聲還未出口，瀝青碎屑突然在坑底彈跳起來。
孫宇抱著朱瑤翻身滾向右側，原先站立的位置已被墨綠色黏液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上百個血色倒計時同時從廢墟縫隙中浮起，235959的數字在雨幕中組成環形陣列，每個零都在他們轉身時調轉方向。
朱瑤突然抓緊孫宇滲血的手腕，她毛衣袖口延伸出的細線不知何時纏住了半截齒輪。
金屬表麵滲出的黏液正在蠶食毛線，孫宇揮出水刃切斷汙染部位時，發現所有倒計時數字都變成了221406——恰好是昨晚暴雨停電的時間。
混沌能量殘留的微光裡，暗影的輪廓從每個倒計時背後滲出。
這次不再是三具分身，而是鋪天蓋地的齒輪雲團，每個齒尖都滴落著腐蝕性黏液。
孫宇把朱瑤護在身後，戰術匕首挑開黏在女孩發梢的金屬碎屑，突然低笑出聲：“怕嗎？”
“你手在抖。”朱瑤用圍裙擦掉他虎口凝結的血痂，睫毛上的冰晶隨著抬頭動作簌簌掉落。
她手指劃過男人掌心交錯的傷痕，突然將某個冰涼物件塞進他血肉模糊的傷口——是那枚被混沌能量淬煉過的齒輪，此刻正泛著四色流光。
孫宇握緊齒輪的瞬間，倒計時陣列突然加速閃爍。
最近的暗影雲團已幻化成巨手形狀，指甲部分是旋轉的鋸齒刀片。
他抬腳碾碎試圖纏上朱瑤腳踝的黏液觸須，背後悄然升起四道元素光柱，在暴雨中投射出遮天蔽日的虛影——那是個由齒輪與藤蔓纏繞而成的巨大門扉輪廓，正在倒計時的紅光裡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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