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的指節擦過褲袋裡發燙的金屬碎片，鯨魚胸針的齒痕正紮進掌心。
遠處高架橋的探照燈掃過來時，他看見柏油路麵的水漬泛著詭異的珠光，每一滴都在朝西北方蠕動。
“元素軌跡？”他碾碎腳邊的水珠，青煙騰起時帶著朱瑤常用的茉莉香水味。
戰術靴踏碎路麵積水的瞬間，風元素裹著他化作殘影，鏽蝕的鐵門在三十米外轟然洞開，撲麵而來的福爾馬林味裡混著腐爛海藻的腥氣。
五道幽藍射線突然從天花板垂落，在他肩頭燒出焦痕。
孫宇後仰躲過橫掃的激光，戰術背心的尼龍搭扣被燎得卷邊。
他反手拍向地麵，混凝土碎塊裹著鋼筋拔地而起，在身前壘成蜂窩狀的土盾。
激光束撞上岩層的刹那，他看見每塊碎石都映出自己緊縮的瞳孔——那分明是水元素在給激光充能。
“四點鐘方向，通風管道。”他貼著滾燙的土牆側翻，戰術手套抹過牆麵的青苔，指縫間滲出的水珠突然凝結成冰鏡。
三枚冰鏡呈品字形懸浮，將襲來的激光折射向控製麵板。
當第七道折射光命中生鏽的閘門時，整個空間突然響起類似鯨鳴的機械音。
孫宇喘著粗氣靠坐在坍塌的土堆後，發現戰術平板上的輻射值正在瘋狂跳動。
他摘下冒煙的護目鏡，用齒尖咬開熒光棒。
冷光掃過牆麵的瞬間，那些被激光灼出的焦痕突然組成四元素圖騰——火環纏繞著水波紋，外圍還有未完工的土星環。
“元素共鳴？”他蘸著掌心滲出的血珠點在圖騰中央。
當風元素裹著血珠滲入磚縫時，整麵牆突然像融化的太妃糖般塌陷，露出背後閃著磷光的操作台。
二十八個旋鈕上都刻著不同形態的浪花紋，這讓他想起上周幫朱瑤修項鏈時見過的海底火山浮雕。
指尖掠過第三個生鏽的旋鈕時，褲袋裡的核心碎片突然開始共振。
孫宇福至心靈地同時調動四種元素，操作台的玻璃罩頓時爬滿冰裂紋。
當最後一道土元素注入旋鈕底座，整個地下室突然響起齒輪咬合的哢嗒聲，天花板垂落的激光網化作藍色水霧消散。
他彎腰鑽過還在滴落冷凝水的金屬門，戰術手電的光斑掃過牆角培養艙的玻璃殘渣。
某種粘稠的液體正順著操作台滴落，在手電照射下呈現出石油般的七彩反光。
正要抬腳的瞬間，背後突然傳來氣泡上浮的咕嘟聲——那攤液體正在自動聚合成史萊姆狀的膠質物，表麵凸起數個類似魚鰓的呼吸孔。
孫宇倒退兩步摸到配電箱，指尖凝出的火苗卻照亮了更可怕的東西：布滿整個天花板的透明卵囊，每個都有足球大小，借著火光能看到裡麵蜷縮著帶鱗片的胚胎。當他舉起戰術平板準備掃描時，核心碎片的投影突然在牆麵投出重影——東方明珠塔的鋼架結構正與某個長滿發光珊瑚的巨獸肋骨完美重疊。
暗處傳來濕噠噠的爬行聲，像同時有十個人在擠弄浸水的海綿。
孫宇把鯨魚胸針塞回貼近心口的暗袋，風元素纏繞的右手指尖已凝出螺旋水刃，而左手的戰術匕首上正浮起一層玄武岩鍍層——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呼出的白氣正在空中扭成dna鏈般的雙螺旋結構。
孫宇的戰術靴碾碎培養艙的玻璃渣，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類似貝殼碎裂的脆響。那些蜷縮在卵囊裡的胚胎突然集體顫動，包裹著淡藍色羊水的薄膜表麵浮起細密氣泡，像是接收到某種無聲的警報。
“咕啾——”
三隻足有越野車大小的怪物撞破隔斷牆，粘稠的體表不斷滴落瀝青狀物質。
這些半機械半生物的造物長著鱷魚般的顎骨，尾部卻是螺旋槳結構，金屬關節處滋啦作響的電纜浸泡在淺綠色液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