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的後頸被電弧激起的靜電刺得發麻，戰術靴碾過滿地玻璃渣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盯著麵具人袖口露出的半截刺青——那朵用熒光顏料繪製的波斯菊，昨夜分明在老張的舞台設備清單照片裡見過。
“你們把慶典煙花改裝成什麼鬼東西了？”孫宇的質問裹在旋轉的風刃裡，削斷了三根襲來的鎢鋼探針。
斷裂的針尖撞在水泥柱上，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詭異的靛藍色符文。
機械合成音發出類似老式磁帶卡頓的笑聲，剩餘七名麵具人突然呈扇形散開。
孫宇瞳孔微縮，這些家夥移動時戰術靴摩擦地麵的節奏，竟與慶典現場調試音響的工程師步伐完全一致。
朱瑤突然拽住他腰帶往後扯，兩人踉蹌著跌進堆滿廢棄輪胎的角落，原先站立的位置瞬間插滿高頻振動的探針。
“手機給我！”朱瑤的栗色卷發掃過孫宇鼻尖，她奪過孫宇的作戰手機快速滑動，“陳禹實驗室圖紙第37頁，還記得那個能量中和公式嗎？”沾著奶油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出瑩藍軌跡，孫宇這才發現女孩不知何時把蛋糕奶油抹成了簡易電路圖。
風元素在掌心凝聚的刹那，孫宇突然感覺能量流出現詭異的滯澀。
本該筆直劈出的風刃像被無形的手撥偏了方向，堪堪擦過麵具人肩頭。
戰術靴碾碎玻璃的聲音變得密集，他猛然意識到對方每次踏步都在破壞車庫地麵的導電性。
“元素乾擾場！”孫宇後槽牙咬得生疼，終於明白為何每次釋放能量都會產生0.3秒延遲。
朱瑤突然將沾滿奶油的食指按在他眉心，冰涼的觸感竟讓紊亂的能量流出現短暫平靜——這姑娘不知何時參透了陳禹的能量錨定理論。
麵具人集體後撤半步的瞬間，孫宇嗅到了轉機。
改裝電擊器充電時的蜂鳴泄露了攻擊節奏，每兩次齊射之間存在1.2秒的充能間隙。
他扯下作戰服內襯的耐火纖維，在第七次齊射來臨前將布料甩向空中。
“就是現在！”朱瑤突然打開手機閃光燈，強光讓麵具人的動作出現0.5秒凝滯。孫宇左手風元素撕開乾擾場，右手積蓄多時的火元素化作赤金遊龍破空而出。
火焰擦過麵具人戰術背包的瞬間，二十個改裝電擊器同時過載爆炸，氣浪掀飛了車庫生鏽的卷簾門。
焦糊味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金屬撞擊聲，孫宇看著滿地冒煙的戰術靴殘骸，突然注意到某個麵具人後頸皮膚下閃過芯片的幽光。
他正要上前查看，朱瑤突然扯住他衣擺搖頭——三十米外未熄滅的火焰裡，七個黑影正踏著燃燒的絕緣膠墊重組陣型，燒融的戰術靴底露出某種生物組織的猩紅紋路。
輪胎燃燒的焦臭味裹著熱浪撲麵而來，朱瑤的指甲幾乎要掐進孫宇胳膊裡。
那些從絕緣膠墊裡鑽出來的生物像是被剝了皮的獵犬，裸露的肌肉纖維泛著金屬冷光，關節處滋啦作響的電流在鱗片縫隙間跳躍。
“六點鐘方向！”朱瑤突然尖叫，她發梢沾著的蛋糕奶油在高溫下凝結成晶狀體。三頭機械生物正用利爪撕扯著承重柱的鋼筋，混凝土碎塊暴雨般砸在兩人頭頂的金屬貨架上。
孫宇掌心重重拍向地麵，土黃色光暈順著指縫滲入水泥地。
三十七根碗口粗的土刺破土而出的刹那，他感覺後腦勺像是被人用冰錐刺了一下——那些機械生物竟在土刺合圍前0.2秒改變了奔襲軌跡，利爪擦著朱瑤的小腿劃開三道血痕。
“它們的運動軌跡...”朱瑤突然扯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乳白色珠子滾落在焦黑地麵上，“和慶典無人機編隊的飛行算法...”沾血的指尖在珍珠間快速劃動，竟拚湊出與空中靛藍符文相似的拓撲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