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燒焦的玻璃幕牆外，救護車的藍光正將晨霧切割成菱形碎片。
孫宇用戰術服的碎片裹住朱瑤流血的手掌，目光掃過便利店老板娘驚愕的臉——她手中的關東煮紙杯正奇怪地在空中旋轉，湯汁在半空中凝結成青銅色的斐波那契螺旋。
“先離開這裡。”孫宇抱起朱瑤的膝蓋，跨過滿地結晶化的焦糖瑪奇朵殘渣。
他後頸的神經突觸仍在滲出量子熒光，每走三步就在地磚上留下半透明的青銅年輪。
城市的天際線在晨霧中扭曲成克萊因瓶的形狀，朱瑤蜷縮在他懷裡輕聲喘息：“東南方向三公裡處，霓虹燈的赫茲頻率……像是在模仿我心跳的波形。”在她染血的襯衫下，青銅樹的年輪隨著配電箱的脈衝明滅而漲縮。
孫宇把元素結晶按在便利店自動門的感應區。
當冰藍色的紋路漫過全家便利店的貨架時，冷藏櫃裡漂浮的飯團突然齊刷刷地轉向他們，包裝袋上的熱量表全部變成了青銅樹的根係圖。
“元素場域正在同化現實。”孫宇用風元素托起朱瑤發梢凝結的冰晶，看著它們在空中重新組合成微型地鐵線路圖，“先去江灘公園，那裡有天然的水係緩衝帶。”
晨練的老人們正對著懸浮的太極劍發呆。
當孫宇的指尖觸碰到失控的噴泉水幕時，躁動的氫氧離子突然溫順地蜷縮成毛線團。
賣的大叔突然驚呼——他鐵鍋裡沸騰的糖漿自動勾勒出“謝謝”的甲骨文，還附帶三顆q版水元素笑臉。
“小夥子，你就是今早新聞裡那個……”煎餅攤大娘突然把加了六個雞蛋的煎餅塞進孫宇懷裡，鐵鏊子上的油星歡快地跳起康康舞，“我孫子哮喘三年沒犯了，你經過時他忽然能唱《孤勇者》了！”
朱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尖輕輕戳了戳孫宇後腰的傷口：“宇哥要不要開個元素理療館？”她腕間的冰晶手環突然發出警報，投影中代表世紀大道的圖標正在坍縮成莫比烏斯環。
市中心的氣流突然變得像膠質一樣粘稠。
孫宇剛踏入環球金融中心的輻射區，旋轉門就變成青銅流體將他吞噬。
他調動土元素構築護盾的瞬間，88層的玻璃幕牆同時映出十萬個青銅色的自己，每個鏡像都在用反物質方程式解構他的元素序列。
“不對！”孫宇的戰術靴在雲母地磚上擦出量子火花，他試圖用火元素灼燒空間褶皺，卻發現火焰被扭曲成青銅dna鏈纏住了腳踝。
大廈中庭的擺鐘突然逆向旋轉，十二頭青銅獸首從巴洛克浮雕中顯現出來，噴出的不是水幕而是二進製洪流。
朱瑤的驚叫聲劃破了數據亂流。
孫宇用後背撞碎了第六維度的鏡像屏障，卻看見自己的元素結晶正在裂變成雙螺旋青銅代碼。
反噬的力量撕開了他小臂的仿生皮膚，量子熒光和鮮血滴落成希爾伯特曲線。
“宇哥！”朱瑤撲過來時，裙擺上沾染的晨露突然變成了數據接口。
她胸口青銅年輪綻放的光暈竟然短暫地壓製了失控的元素場，方圓十米內的共享單車集體鳴笛示警，組成了臨時的法拉第籠。
孫宇吐出嘴裡的金屬碎屑，發現朱瑤耳後浮現出微電路紋路：“你神經網絡的琥珀流光……在同步市政照明係統？”
暮色降臨的時候，兩人躲在正在量子化的書報亭裡。
孫宇把玩著滲透了青銅物質的元素結晶，看著它在夕陽中投影出克萊因瓶形狀的城市模型。
朱瑤正用冰晶修複他開裂的戰術手套，忽然把發燙的臉頰貼在他顫抖的背上。
“宇哥你看，“她指著報刊架上懸浮的《新民晚報》，頭條照片裡他解救便利店老板娘的身影正在慢慢變成青銅色，“我們好像成了都市傳說的一部分……”
孫宇突然捏碎了結晶，任由雙螺旋代碼滲入傷口。
當疼痛具象成三維拓撲圖在視網膜上展開時，他對著玻璃幕牆上扭曲的星空眯起眼睛——那些青銅年輪的生長節律，似乎與朱瑤突然紊亂的心跳頻率相契合。
孫宇的戰術手套在量子書報亭裡泛著冷光，朱瑤用冰晶修複的裂痕處滲出青銅色代碼。
她突然按住自己鎖骨下方發燙的青銅年輪：“宇哥，我的神經網絡正在同步地鐵三號線的運行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