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傷害還是侮辱,在軍方基地裡動了手,怎麼也得要去巡邏隊裡走一遭的。
特彆是當巡邏隊的人瞧見那躺了一地的光頭男人身上的傷勢之後,他們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每一個光頭男人身上的骨頭幾乎都被打斷了,卻又偏偏沒把人弄死,這分寸和手法,要說不是故意的,打死他們都不相信。
與其說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毆打,倒不如說這是一場故意為之的折磨人。
而且連小孩都沒有放過啊。
看著那七八歲孩子的嘴邊血跡,明顯是被打出來的。
巡邏隊裡的人看著聞錚的目光都變了,若說之前因為那一地的光頭男是敬畏的話,那麼現在的目光則是帶著憤怒和譴責了。
不過聞錚並不在意,他這會兒正麵帶笑意地看著花顏用濕巾紙給自己擦汗呢。
可聞錚不在意,不代表花顏不在意。
因此,在給聞錚把額頭上的汗擦乾後,花顏一邊漫不經心地將手裡用過的濕巾紙對折了再對折,一邊用冷淡的目光掃過那幾個明顯眼神中帶著憤怒和譴責的巡邏隊隊員,毫不客氣地貼臉開大了。
“看什麼看?若不是你們廢物,今天這裡會出這種事情?麵對一群渣渣都能升起聖父心,我倒是有點懷疑你們的頂頭上司究竟是怎麼教導你們的了。”
花顏半點不帶客氣地點過那幾個眼神憤怒譴責的隊員,“這麼富有同情心,怎麼沒見你們對被這些人戕害過的受害者露出同情心?現在這幅樣子做給誰看呢?還是說就因為他們是弱者,被我們打贏了,他們就值得同情了?這是我弱我有理嗎?”
被點出來的那幾個隊員頓時表情一僵,而他們身邊的戰友卻悄悄地在拉他們的衣角。
花顏一臉冷漠地盯著他們,絲毫不給麵子。
半晌後,有個隊員小聲嘀咕:“我們又沒同情那些男人,隻是那孩子看起來才幾歲啊,下手也太狠了吧。”
“嗬!”花顏當即冷笑一聲,還啪啪地鼓掌:“說的好,說的可真是太好了。那還是個孩子呢,看起來才七八歲,這麼小就知道跟著一夥人渣渣到處戕害無辜了,怎麼能下手這麼狠呢,我們應該用愛去感化他,用愛去原諒他,等他下次再害人的時候,我們不僅不要反抗,還要主動將脖子伸過去,並主動把刀遞給他,他還是個孩子呢,這麼小,怎麼能讓他拿刀子殺人呢,我們應該自己拿刀捅死自己,對吧?”
在場所有人:“........”
剛剛那算什麼嘲諷,這才是啊!
被花顏盯著貼臉輸出的隊員頓時麵紅耳赤。
然而花顏並不想放過他,她笑眯眯地道:“你這麼善良,你做什麼巡邏隊呢,當什麼兵呢,你應該脫下你身上的這身衣服,去外麵普度眾生啊。對了,在普度眾生前,你最好再去查清楚,這群渣渣在之前究竟害了多少人,然後找到那些受害者,代替這渣渣求得原諒,並勸告那些受害者放下仇恨,要是他們不原諒,不放下仇恨,那你就要用愛去感化他們,甚至代替這群渣渣去受過,這才是人間真善美該做的事情。”
彆說巡邏隊的人被花顏噴的目瞪口呆,就是聞錚都傻眼了。
他家顏顏以前也這麼喜歡貼臉開大嗎?
喜歡貼臉開大的花顏倏地將臉上的笑意一斂,冷然嘲諷:“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以為是人都懂的道理。你們憑什麼站在道德之上譴責受害者出手太狠,就因為加害人年紀小?因為年紀小,所以就能輕拿輕放,用著你們自以為是的善良,放過一個小畜生,然後任由以後其他的無辜之人再被他戕害,你們的良心就安了?你們的善良就得到了釋放了?等再遇到被他戕害的受害者後,你們就不痛不癢地說一句真可憐,以為這樣就難彰顯你們的善良和同情心了?哈!彆他媽的惡心人了!”
花顏掃過一群被她噴的麵紅耳赤的巡邏員,拉著聞錚就走,路過這群巡邏員時,冷笑道:“不是要去巡邏隊嗎?愣著做什麼,走啊。”
她不像是要被帶去巡邏隊問話的,反而像是要去巡邏隊找麻煩的。
就連聞錚都這麼以為的。
兩人走在前麵,身後跟著好幾個巡邏隊隊員,聞錚回頭瞅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寶貝,你真要去巡邏隊找麻煩啊?”
“怎麼說話的?”花顏斜了他一眼,“我隻是去講道理。”
聞錚:“.......”
行叭,你高興就好。
不管花顏高不高興,反正聞錚是挺高興的。
他家顏顏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為什麼會把巡邏隊的那群隊員們給噴了個狗血淋頭?還不是因為他家顏顏在給自己出氣。
四舍五入就是,他家顏顏愛他呀,隻有愛他愛得要死,才會見不得自己受一點點委屈,也無法忍受彆人拿不好的目光看自己呀。
聞錚的心裡可嘚瑟了,這一嘚瑟就容易控製不住上臉,和跟在他們身後的幾個巡邏隊員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兩方人就跟搞錯了身份似的,仿佛後麵的幾個巡邏隊員才是被叫來問話的,聞錚和花顏兩人則是逮人的。
雖然這一片是貧民區,但每一大區都有巡邏隊的辦公點。
花顏和聞錚並沒有用多少時間就來到了辦公點,大概是兩人的神色實在太淡定了,跟以前被叫來辦公點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樣,因此兩人這進來的一路上倒是有不少其他的巡邏隊員忍不住悄悄打量。
當然,花顏也沒有跟人客氣,在進來後就回頭看向跟著他們身後一路回來的那幾個隊員,冷聲問道:“詢問室在哪裡?還有你們的負責人在哪裡?”
方才趕到現場的那一隊巡邏隊員並不是所有人都跟著回來了,剩下的還在處理現場那一地的傷者,而回來的這幾個隊員都是之前露出譴責目光被花顏貼臉開大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花顏先前的戰鬥力給唬住了,亦或是這一路上也認真反思過花顏懟他們的那些話,因此幾個隊員都顯得比較尷尬和無措。
特彆是當聽見花顏詢問他們的負責人後,幾個隊員臉上的無措就更明顯了。
若是尋常人或許會在看見他們現在的表現後會選擇各退一步,不會把事情鬨得太僵,但他們運氣不太好,遇到的是花顏。
在這種事情上,花顏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的麵子,更會選擇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哪怕這些巡邏隊員都是由軍區的預備役士兵組建的。
花顏的確是敬重軍人,但絕不會是盲目的去敬重,若是連一個簡單的是非黑白都拎不清的人,哪怕他身上披著那身軍裝,花顏也不會客氣。
見幾個隊員神色呐呐的不開口,花顏臉上出現了明顯的不耐,“是要我自己去找嗎?”
幾個隊員還沒開口,另一道聲音卻是從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這位同誌,我就是負責他們的大隊長,你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向我反映嗎?”
這聲音一出現,隻見那幾個隊員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們臉上明顯出現了慌張和害怕的情緒。
就像老鼠看見了貓一樣,一瞧就知道這位大隊長平時積威甚重。
花顏和聞錚回身看去,果然瞧見了一個神色嚴肅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身上穿的明顯不是巡邏隊的製服,而是軍裝。
隻不過男人那嚴肅的表情在看向花顏他們的時候,明顯是緩和了一點。
花顏在打量過男人後,也不客氣,直接將方才的事情說了出來,她語調平靜,也不添油加醋,就照實了說。
等說完之後,她甚至還極為不客氣地反問道:“還是說你們巡邏隊在遇到突發事件時就一直是按著誰弱誰有理來處理的?隻要是年紀小或者年紀太大的老人,就會偽善的站在道德之上越過受害者給予寬容和原諒?甚至還道德綁架受害者?”
中年男人沒有立刻回答花顏的話,而是目光沉沉地盯著幾個巡邏隊隊員。
花顏也耐著性子等著,就看這位大隊長會怎麼處理。
顯然,這位大隊長並不是拎不清是非黑白的人,在他把幾個隊員給盯得冷汗直冒後,他才看向花顏和聞錚,語氣誠懇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巡邏隊的問題,我替他們向兩位道歉,是我們工作沒做好。”
花顏挑眉,繼而看向聞錚。
聞錚倒是笑了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代替道歉這一說,今天果然是長見識了。”
大隊長有些訝異地看了聞錚一眼,顯然也明白過來這兩位不是以前那些好說話的群眾,但轉念一想後也並不意外,若是好說話的群眾也不會直接找上門來了。
但大隊長也並不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好的,甚至在心裡很讚同這一對年輕人的做法。
他們巡邏隊其實成立的時間並不長,當初成立的時候選的隊員幾乎一大半都是預備役,無論是各方麵肯定都不如真正的戰士,所以在處理各種突發事件上,這些年輕的隊員們都普遍有些天真。
並不是說他們不好,而是他們太理想化,帶著一種沒有經曆過現實的毒打的清澈愚蠢。
但他自己帶出來的隊員,他還是清楚的,本質都不壞,或許經過今天這件事後,他們應該能夠得到教訓,甚至能讓他們從中而成長。
於是大隊長在想完之後,果然將涼颼颼地目光又看向了自己的幾個隊員,冷聲喝道:“還愣著乾什麼?做錯了事情該怎麼做,難道還要我教你們嗎?”
這一聲吼,幾個隊員同時打了個哆嗦,然後齊齊彎腰道歉。
這次花顏沒有再為難他們,接受了他們的道歉後,扭頭就對大隊長又道:“巡邏隊的教育還是要抓緊啊,這麼清澈愚蠢,以後還不知道要辦多少冤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