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握槍的手一直背在身後,但她的人也並沒有靠近那夥人,隻是閒散地背靠車頭,看著前麵不遠處的一群人,淡聲開口:“你們把路給攔了,總要有個原因吧,一聲不吭地堵在前麵,我們又怎麼知道你們有什麼訴求呢。”
“那些人會開口回答嗎?”車內同樣聽見花顏說了什麼的秦驍緊張問道。
燕重明死死盯著外麵,搖頭:“不知道。”
而聞錚已經做好了隨時衝出去的準備。
不過就在他們以為那群人不會開口的時候,人群最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卻突然沙啞著聲音開口問道:“你們是軍人?”
四周雖然黑漆漆的,但火把的火光還是讓他們看清了後麵那輛卡車似乎是軍用卡車。
花顏眼中有一絲意外一晃而過,她點頭道:“是。”
人群中明顯有了騷動,中年男人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狂喜,他急切地問道:“那你們能帶我們一起走嗎?”
帶他們一起走?
花顏並沒有回答,隻是問道:“先說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大概是因為花顏的詢問,讓中年男人以為看到了某種希望,因此也忽略了花顏並沒有給予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複,他語氣激動的說起了他們這一群人的來曆和身份,不過卻說的有些顛三倒四。
花顏默默地從中年男人的訴說中提取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他們這一百來號的人都不是住在這邊的原住民,而是一部分人是距離這邊有十多二十公裡遠的一個小山村的村民,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則是逃難途經這裡的。
小山村是個不知名的小山村,整個村子加起來也就二十來戶人,而且家家幾乎都是沾親帶故的。
據說末日前,他們村裡年輕人都去外地打工了,村子裡就剩下一些中老人或七八個留守兒童,因為村子小,又在山溝溝裡,所以在末世來臨的時候,他們那邊幾乎被所有人遺忘,在暴雨期的時候村子被淹沒,全村的人不得不撤離到山上的一個廢棄二十多年的礦洞裡避難。
“所以你們整個暴雨期和極寒期都在山上的礦洞裡度過的?”花顏有些意外,但又不太意外。
暴雨期和極寒期都不缺水,山裡怎麼也能找到食物,而礦洞裡的溫差,倒是可以讓他們在集體取暖中活下來。
隻不過......
“你們臉上這些是怎麼回事兒?”花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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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生怕花顏誤會什麼,連忙道:“我們這個不傳染的,雖然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這個東西真的不傳染的。”
“你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你們怎麼確定不傳染呢?”花顏的目光在中年男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又看向了他身後的其他人。
這裡的每個人的臉上都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膿包,而且方才他還說他們這裡的人,有一部分是一個村子的村民,也有一部分是逃難途經這裡的人,然而他們所有人都變成了這個樣子,若不是傳染,又是什麼?
“是真的。”男人身後的一個年輕女人突然沙啞著聲音道:“我們真的沒有騙你,我跟他們不是一個村子的,是逃難至這裡後車壞了,所以才留在了這裡。”
花顏看向說話的年輕女人,後者繼續道:“當初和我一起來到這裡的還有兩個同伴,隻不過我的兩個同伴因為熱射病先後都死了,隻剩下了我一個。”
“那你臉上的那些東西是來的?”花顏問。
年輕女人搖頭,“不知道,當時我們來到這裡之前就有了,起初隻是一兩個像水泡一樣的東西,我和我的同伴都沒在意,還以為是被曬傷的,但後麵就越來越多,連手臂還有脖子上都開始長出了這些東西。”
“我們這裡也有過其他的逃難者路過,甚至還有人跟我們接觸過,但那些人都沒有被傳染。”
“那他們人呢?”花顏又問。
年輕女人:“走了,但凡是能走的,都走了。”
花顏詫異地道:“那你們怎麼不走?”
年輕女人隻是搖頭,倒是中年男人苦笑著開口:“我們也想走,可是我們都拖家帶口的不敢輕易走啊,家裡老的小的都有,萬一在前麵找不到救援,又找不到適合的落腳地,那一家子不是都完了嗎?”
“雖然這裡也不是啥好地方,可留在這裡至少還能活著。”中年男人歎氣:“以前也不是沒有彆的人開著車路過這裡,但那些人看見路邊有人攔車不僅不會停下來,還會加快油門地跑,更彆說瞧見我們的臉後,他們就更不願意靠近我們了。”
花顏哦了一聲:“所以你們現在就變成了在路上設置路障,直接改劫車了?”
“我們也是真沒辦法了,若是不這樣做的話,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活不了了啊。”中年男人帶著深深的無奈,語氣絕望又悲鳴:“以前我們留在這裡,還能找到一些食物和水,可是現在......長久的高溫和乾旱,附近已經再也找不到一點食物和水了,再繼續留在這裡,我們隻能等死。”
花顏沉默了下來,而對麵所有的人,都用著一種渴望又期待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她,從這些人的目光中,哪怕是車內的聞錚等人都能夠感覺到,這些人是把他們當成了生命中那最後的一根稻草。
他們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的稻草。
他們想要活下去。
片刻的沉默後,花顏平靜地看著他們所有人,冷靜地問道:“最後再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認識一群渾身裹著一塊黑布的人嗎?”
“你們見過他們?”中年男人語氣帶著詫異。
而之前開口說話的那個年輕女人卻問道:“他們沒對你們做什麼吧?”
花顏微微挑眉,“所以認識?”
“認識。”年輕女人道:“他們以前也是跟我們一起住在這裡的,不過在三個多月前,他們就跟咱們分開了。”
“為什麼會分開?”花顏問。
這個問題一出,年輕女人和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難儘,又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年輕女人還是道:“四個月前吧,突然有一天,江林......就是那群人領頭的,他突然說感應到了神的召喚,說這一場場的天災都是因為神明不滿人類的自私和貪婪所以才降下的神罰,目的是要清洗這片大地的汙穢,也就是人類,而他在夢中接到了神諭,隻要現在跟著他一起信仰那位神明,並洗去自身的罪孽,那麼人類才有可能避過這場大清洗,並在神的指引下,進入以後的新世界。”
花顏:“.......”
車內偷聽的聞錚三人:“........”
很好,有一個邪教誕生了。
“什麼自然神哦,我一個種地的老農民都不相信。”中年男人也是一臉無語地道:“江林自從那天說自己接到了自然神的神諭後,就開始神神叨叨,偏偏還真有人相信,而且信他的人還全是半路逃難過來的城裡人,有些還是什麼高知呢。短短半個月,就拉了二十多人跟他一起拜什麼自然神,整天不是念經就是舉行什麼儀式,那他們念經了那麼久,儀式也舉行了好幾次,怎麼不見那什麼自然神給他們送點食物和水啊,也沒見他們的神把他們臉上長的那些玩意兒給治好啊。”
被中年男人這麼一吐槽後,他們身後的那些人也紛紛吐槽了起來。
其中一個大娘還帶著濃重口音地吐出道:“江林當初還想來著我入他們那個自然神教咧,我就說入教可以呀,先讓他們的神把我和我家小孫子臉上的這些臟東西給治好,我肯定帶著我和小孫子一起信他們的神,結果江林那小子立刻翻臉,還罵我咧,罵我說褻瀆了他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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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語氣十分憤懣,看樣子要不是那江林沒在這裡,若是在的話,大娘高低都啐他好幾口,並手舞足蹈地大喊三聲退退退。
花顏嘴角微抽,而車內的秦驍也在小聲跟聞錚和燕重明蛐蛐:“看來那位江教主是不太了解咱們國人的某些特性啊,咱們國人哪是那麼容易就拜神求佛的啊,不都是什麼靈驗信什麼麼?這不給半點好處,哪能輕易入教啊。”
就是燕重明也忍不住吐槽:“可不,就是末世前那些搞傳銷賣保健品的,前期都還得搞一些送些雞蛋、大米或食用油的活動呢,他這既不能治病,又不能給點吃的喝的,誰跟他們一起玩啊。”
聞錚也麵無表情地吐槽道:“可剛剛他們不是說了麼,還是有二十多個傻der信了啊。”
秦驍和燕重明異口同聲道:“你也說那些信了的是傻der了啊!”
都特麼是傻der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車外麵,耳目靈敏的花顏明顯是聽見了車內三個男人的吐槽聲,所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那一眼的內容極其豐富也很是複雜,但糅合在一起的話,大概也就是一句話:你們三個也是個大傻der。
花顏耐心地聽完了對麵人群中的各種吐槽後,這才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花顏看著他們所有人,在沉吟了一下後,緩緩道:“我們可以帶你們一起走,但是有條件。”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激動問道:“什麼條件?”
花顏淡淡道:“我們是要回蜀城的,但是你們卻不一定會被我們帶去蜀城,若是途中路過官方基地,我們或許會將你們交給他們,並且你們應該無法進入基地,至於為什麼不能進入基地,我相信你們自己也應該知道原因。你們說你們臉上長的這些東西不傳染,這也隻是你們說的而已,所以在基地沒能查出原因之前,你們不僅不能進入基地,很可能還會被隔離起來。”
中年男人安靜聽完了花顏的話後,卻點頭道:“明白,我們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可怕的模樣,隻要基地願意管我們,救助我們,隔離也沒有問題。”
對於他們的理解,花顏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道:“另一個,在跟著我們的一路上,你們所有人都必須服從安排,我們會為你們提供食水,但是不會跟你們接觸,以及這一路上若是你們當中有一個人鬨什麼幺蛾子或者不服從安排,那麼為了我方人員的安全,我們會立刻放棄你們所有人。”
中年男人半點猶豫都沒有點頭道:“可以,我們保證服從安排,絕對不會鬨事。”
花顏定定地看了中年男人幾秒,然後才道:“行吧,帶著你們的人回去收拾下東西,我們這邊也得讓人回去找車過來,不然你們這麼多的人,我們也帶不走。”
中年男人倒是沒有問他們從哪裡找車回來,而是心情激動地招呼人回去收拾東西。
好不容易等來了活命的機會,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激動又歡喜的,這些人在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甚至還知道順手將攔在路上的幾個石墩子都給哼哧哼哧地挪開了。
瞧著他們歡歡喜喜地跑去民房裡收拾東西的背影,花顏則是轉身打開了車門,對車內的聞錚道:“你帶著幾個人去拿車。”
聞錚明白花顏的意思,乾脆就開著悍馬掉了個頭,帶著秦驍和燕重明往來時的路走了。
花顏和剩下的二十名戰士小哥則留守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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