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慕寒房間離開,季如直接去了四師叔的院子。
雪劍峰如今掌事的這一代人,老大季淵既是掌門,也是門派的涉外代表,經常要下山參加各種江湖活動。
老二洛雲芃拿捏著門派的錢袋子,負責經營門派在山下的田莊鋪子。
老三趙鳴風及其妻子王飛鳶則長年守著大本營,他們夫妻一個管理著門派的風紀,一個管理著門派的內務。
老五殷玉宸雖然已經開始收徒了,但自己也是個未成年人,擔不了事,所以負責每日領著孩子們練武。
至於老四喬淮章,因是出身書香名門,便擔了教孩子們斷文識字一責。
但這人比管風紀的趙鳴風還要古板嚴肅,張口閉口都是聖人言,孩子們大都不喜歡親近他。
隻有每月指定的上文化課的那幾日才不得不到他那裡走一轉。
今天山上出了“武力”事件,按理說季如應該去找趙鳴風的,但她覺得找喬淮章更有意義。
趙鳴風為人嚴正,遇上孩子們犯錯,肯定會處理得不偏不倚。
今日這事,夠讓趙鬆竹挨一頓板子的。
可是,一來堵不如疏,二來季如也不願意讓這一頓板子加深了二人之間的矛盾。
所以,她找到了喬淮章,拜托他幫一個忙。
原主自幼體弱多病,母親又早亡,是山上幾個長輩小心嗬護著長大的,幾乎是所有長輩的心尖寵。
是以,喬淮章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季如的請求。
在此之後,季如才去見趙鬆竹。
趙鬆竹剛出禁閉就又闖了禍,特彆害怕師傅拿著板子來揍他。看見來人隻有季如,他鬆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委屈。
再怎麼說,慕寒是外人,他是季如的同門師弟,季如在外人麵前怎麼就不給他留一點麵子呢?
麵對季如,他紅著眼,卻也倔著脖子。
季如壓了壓嘴角。
在這山上一天天的都在跟小孩子打交道,她感覺自己快成孩子王了。
“我是來問你為什麼打慕寒的,你要是不想說,我就走了。”
趙鬆竹哽了一下,“我想說……”
季如這才坐了下來,聽趙鬆竹講完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季如有點意外,這小孩竟沒有太多的添油加醋,除了強調自己的感受之外,其餘所說的基本與係統所描述的都對得上。
趙鬆竹:“我送他劍,他不喜歡可以說,但他那個態度實在是過份。而且,我出拳的時候並沒有要打他的傷口,我懷疑他是故意把傷口送到我拳頭上的,好讓我被罰得更重一些。”
季如點了點頭,卻說:“鬆竹,無論他的態度如何,無論他是否故意坑你,這件事情裡你也有四錯。”
趙鬆竹瞠然。
季如:“選擇動手而不是講理,是因為你知道他打不過你。恃強淩弱,這是你第一錯。”
這一點之前就說的,趙鬆竹也認了,他沒有要辯駁的。
但他怎麼還有三錯呢?
季如:“慕寒是我的恩人,而你是我的師弟,你對他動手,算是恩將仇報,這是你第二錯。”
趙鬆竹:……
行,這個錯他也認了。
“可我一開始是想與他交好的,是他挑釁我……”
季如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善戰者不怒,善勝者不爭。對方三言兩語就能讓你失控,這是你第三錯。”
趙鬆竹咬了咬牙。
這個錯竟是不能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