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說話的聲音不小,馬夫都聽見了,但他前麵已經求過好些個路人了,都是怕惹上麻煩的,他不能再因為彆人不情願就讓人走掉了。
他連忙上前,彎腰做著告饒的動作,“兩位小友,我家小公子是城北戴家的人,兩位今日若是能相助,我家老爺肯定會有重酬啊。”
慕寒還是想走。
季如已經知道前麵不是陷阱,便覺得不能見死不救。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問馬夫,“你家小公子怎麼了?隨行的其他人呢?要我們做什麼?”
這些問題是為了讓慕寒放心。
慕寒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想管這事,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要是遇到最壞的情況該怎麼辦。
馬夫知道有戲,連忙說:“小公子今日匆忙出門,未帶上旁的人,要了車就出城了。車行到前麵的時候馬突然受驚,往邊上跑,車就翻下了坡。小公子從車裡掉出來,人已經暈厥過去了。我隻求二位能替我到戴家傳個訊,讓他們安排馬車和大夫來接我們小公子。”
馬夫的請求算是最不給季如他們添麻煩的辦法了。
但是,季如他們是從南城門出的城,要是從這裡回城再去城北,最快也要半個時辰。那邊再派馬車大夫過來,又要半個時辰,也不知道馬夫口中的小公子是否等得了。
季如:“師弟,我們先看一眼他家小公子的情況再決定如何行事,可好?”
慕寒沉默了片刻,終是點了頭。
二人隨馬夫下了一個十幾米深的坡,在密密的長草中看見了一輛已經要散架的車子。
車子不遠處有一個滿身泥灰的少年仰躺在地上,馬已經不知何去。
慕寒繞著周圍走了一圈,沒有看到彆的人,這才示意季如可以走近。
季如檢查了傷患的情況,身上有多處擦傷,斷了一邊腿,沒傷到內臟,但頭部撞傷了,有輕度出血和腦震蕩。
情況不算很嚴重。
季如拿出隨身的針囊,給傷患紮了數針,不久後傷患就要緩緩轉醒了。
馬夫知道是遇到了貴人,伏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響頭。
季如隻願意救人,卻不願意跑腿。
見人沒性命之虞,她便準備和慕寒繼續去上香。
走出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剛剛從迷糊中清醒過來的傷患對著馬夫怒罵道:“你個狗奴才,連個馬都駕不好,回去後小爺必定讓我爹把你打死。”
季如轉身想看,慕寒卻快一步擋在了她前麵,又從衣袋裡取出一塊乾淨的麵衣給她係上。
這時,那傷患改而對著慕寒的背影呼喝:“藍色衣服的那個賤民,還不快點給我帶話去城北戴家,讓他們派馬車來接我?”
末了還要呼喝季如:“還有那個賤婢,你留下來伺候小爺,回頭小爺賞你個差事。”
慕寒的麵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感覺到低氣壓,季如看了一眼慕寒頭頂的數字,心頭一跳。
90。
她毫不懷疑,隻要這位“爺”再說一句話,數字就能秒變100。
季如摸出一根銀針,輕趴在身高已經長得跟她差不多的慕寒的肩頭上,不過一息的功夫,她手裡的針已經飛出,封住了那位的啞穴。
那位沒料到會有此變化,捏著喉嚨哈氣,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馬夫看著那位狂怒到猙獰的樣子,手腳都顫抖了,他趕忙來求季如,“小醫仙,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們家老爺是縣老爺的嶽丈啊!”
季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