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山派的人比季如早了幾日上雪劍峰。
浮山派派出的是掌門的嫡師弟陀醉山和掌門自己的大弟子瀟問,他們來的半路上“偶遇”了通天閣的長老師無名,相談甚歡就一道來了雪劍峰。
來的人不多,但每一個人都是有效出場。
陀醉山脾氣不好,但一直以剛直聞名於江湖,對自家人也不偏私,所以由他來討說法,不管提出了什麼要求,旁人都會相信是公道的。
而瀟問雖然才二十歲,卻是門派中的頂尖高手。也就是說,他雖然是晚輩,但將來多半會是江湖中說話非常有份量的人。
通天閣是靠賣情報富甲一方的,師無名到來的意義就不言自明了。
所以,要是季淵不把這件事處理好,不僅他這個掌門會受人指點,浮山派的下一代也不會帶雪劍峰玩了,甚至還要在江湖史上留下惡臭名聲。
季如其實比浮山派的人更早到了雪劍峰山腳,在聽係統說浮山派的人已經到了附近以後,她有意讓他們先上山去。
還是等彆人先把場子熱起來了她再登台吧。
山上的兩方見上麵後,陀醉山沒有直接“喊價”,而是要季淵先說說雪劍峰準備怎麼彌補。
江湖大派中,雪劍峰因為持中立立場三十年,也安穩地休養生息三十年,所以在各大門派中屬於是比較富有的,季淵自然是希望能拿銀兩平息事端。
但陀醉山馬上就否了,“我師侄受傷後時時事事要人照顧,無法再快意人生,這種痛苦豈是黃白之物能彌補的。”
這話一出,季淵就知道事情恐怕不是銀兩能擺平的了。
但他還是試著說服對方:“事情已經發生,我等亦十分心痛。黃白之物不能令他複明,卻可以讓他下半生生活無憂,也算是我們儘心了。”
陀醉山嗤道:“在你們雪劍峰的人眼裡,人是隻要能活著不死就是生活無憂了嗎?還是你們看不起我們浮山派,把我們當成了上門乞討的乞丐,覺得可以拿銀兩打發?”
雪劍峰雖然不問江湖事多年,但季淵在江湖上還是小有賢名的,這頂大帽子他哪肯戴?
所以,他提議由浮山派提出處置辦法,雪劍峰儘力滿足。
第二日,陀醉山毫不客氣地給出了一個方案:第一、有一報一,毒瞎洛思月;第二、由雪劍峰安排人去照顧眼瞎弟子的生活起居;第三、由雪劍峰包了眼瞎弟子的娶妻生子養老。
這個方案的後麵兩條都是錢能解決的,雪劍峰沒有異議。
但對於要毒瞎洛思月這一條,洛雲芃第一個不答應,“這件事已經有一個受害者了,何苦要再多一個受害者?況且,這件事思月是主動招認的,她早就悔過了,為了這事她這些日子一直寢食難安。若我們還要對她狠罰,豈不是寒了主動認錯的弟子的心?以後雪劍峰上還會有人肯主動承認錯誤?”
陀醉山又嗤:“所以,你的意思是做錯的人隻要認錯及時,就不用承擔後果嗎?”
他轉頭對身邊的瀟問說:“這幾日在這雪劍峰上,你要是不小心傷了哪個的眼、斷了哪個的腿,記得要早早認錯啊。好好認錯了,季掌門一定會原諒你的。”
這意思就是「如果你們不罰,就彆怪我們動手了」。
洛雲芃怒道:“當日令師侄先冒犯了我徒弟,是以她才會衝動的,這事情並非隻有她的錯。”
陀醉山更怒:“他隻是遠遠看了令徒幾眼,連臉都沒看清。在被你拒絕親事後就再無任何逾矩行為,若你們覺得冒犯可以向我浮山派討說法。但是,他再錯,至於被弄成殘疾嗎?”
雙方的口水戰進行到這裡,師無名這個第三方終於出來做和事佬了,“做錯事的人罰重了你們雪劍峰不滿意,罰輕了浮雲山又不滿意,我這個外人提個想法吧。不如就讓做錯事的姑娘嫁給受傷的弟子,一個贖了罪,另一個也是有人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