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不喜柳月璃,但他認同季如的話。
一個跟他不一樣的人不一定是怪人,一個不討他喜歡的人不一定是壞人。
所以,隻要證明柳月璃於宗門、於昭雲峰無害,他可以無視她。
即使發現柳月璃的身份有秘密,聯想到自己同樣是隱瞞著身份上山的,他也未曾對柳月璃定論,隻是帶著要搞清楚她的來路的目的與她對話。
在柳月璃要與他對暗語時,他含糊應付了第一次試探。如果對方是季如,他肯定過不了關,但在柳月璃那裡他混過去了。
楚晗想:就算柳月璃是個壞人,也是個不太聰明的壞人。
迅速坐得離柳月璃更遠一些,那是他以退為進的套路。
果然,柳月璃上鉤了,開始主動交待信息。
關於她提到的「紙片人」,楚晗聞所未聞。
但那肯定是她和她同類都能看懂的黑話。
楚晗隻能順著她的話說自己不是。
然後,在她再次傳字條過來時,他被上麵的信息驚到差點演不下去。
萬法宗的主事們要將他送上季如的床榻?跟純淨的金靈根雙修可以淨化靈根?
柳月璃說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她臆想出來的?她有什麼依據?
他想馬上知道答案。所以,怎麼回複柳月璃變得尤為重要。
他應該說什麼呢?既要引導她繼續往下說,又不能暴露他是在套話。
他最後回複了四個字,「季如沒有」。
一來,這是事實。他上昭雲峰以來,季如從未對他做過任何越軌的事,有時甚至讓他覺得她不太願意搭理他。
二來,如果柳月璃知道什麼,她一定會著急說出更多的信息,以證明她對他動歪心思絕非因為她比季如卑劣。
柳月璃看了他的回複,果然在紙上一口氣寫了幾行字。
楚晗不知道她要寫多長篇。
他既想她快點寫完,好痛快給他一個答案;又想她多寫一點,讓他知道得更多。
在等待的時候,他的腦海如走馬燈一般回現自他上山以來發生的種種。
種種矛盾。
萬法宗能成為南洲第一宗門,是因為在對後輩的培養上麵非常用心。宗內開設了各種各樣的課程,幾乎每一位仙師都有特長,並且能將某一方麵的修煉要點講得清楚透徹。
萬法宗十年一度的招新曆來也辦得謹慎,對待選新弟子的要求非常嚴苛。
但是,這一次招新距離他們上一次招新隻相隔了三年,招的人也不多。這次招新顯然是臨時決定的。
而且,過往超過十二歲的弟子除非有引薦,否則連名都可能報不上。這次卻完全沒有年齡限製。
拜師的方式也奇怪,居然用抽簽的辦法。
看上去是隨緣,實際上也為暗箱操作製造了機會,促使事情往他們想要的方向發展。
還有,在年度比試之前,他隻是一名普通的新弟子,隻在拜師禮上見過幾位主事,但宗門的每一位主事卻像都認識他一樣。
每當遇上主事們的課,他都能感受到主事們對他的特殊關照。
從前覺得是沾了宗門團寵的光,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不對。他們要寵他師尊,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楚晗看向柳月璃,見她突然把筆往旁邊一扔,把已經寫了幾行字的紙條念咒焚了。
停了片刻,又拿出一張新的條子,重新寫了起來。
楚晗凝眉。
這不對勁。
沒多久,字條又傳過來了。
上麵寫著:「那套雙修的法子是否管用根本沒有人知道,說不定會對你有害處,你要防著點他們。」
柳月璃沒有為自己解釋,也沒有再透露有效信息。
楚晗確認不了她是起疑了,還就隻知道這麼多。
他不能再往下套話了,柳月璃已經把話題斷了,他要是抓住不放,硬往下聊,她就會馬上確認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楚晗也焚了最後收到的字條,但前一張他留下了。
流花閣主院內。
季如吐了一大口血,歪倒在了榻上。
係統已經很及時地告訴了她學堂那邊發生的事情,如果她有藍鳳裳的修為,這種事情她一秒就能解決。
但她不是藍鳳裳,她是個廢靈根偽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