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季如家保姆休假了，在季如牽著狗來告辭時，韓硯便邀請了她晚上過來一起吃晚飯。
季如客氣了一下，很快答應了。
幾個小時後，當季如再次來到彆墅時，幫忙搬家的人已經不見了，東西都已經歸置好。
韓硯看到她依舊是中午的那一身打扮，進屋後因為暖氣已經開起來了，她脫了外套，底下儼然是學校統一配發的運動服。
他終於沒忍住打趣她：“這個小區裡是已經沒有你在意的人了嗎？”
季如愣了一下，但確實沒有反應過來。
這種天氣，大家都穿著厚衣服防寒，她這樣穿有什麼不對嗎？
時璟寒這時也已經來到了客廳，聽見韓硯的話，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季如。季如覺察到他的視線，帶著困惑的目光看向了他，他於是回了一個同樣不解的眼神。
韓硯突然一笑，自嘲道：“看來我確實沒什麼說笑話的天賦。”
時璟寒和季如又對視了一下，互相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迷茫。
什麼笑話？笑點呢？沒get到。
韓硯很快岔開了話題，問起了季如最近的學習情況。
季如大致地說了一下後，特意說了一句：“韓總，感謝您找了蘇微微來陪我學習，我會努力考上a大的。”
這下輪到韓硯愣了一下，但他到底已經管理公司好幾年了，表情很穩，“那就好，期待你的好消息。”
說完，他看向了時璟寒。
時璟寒現在被安排在時氏集團總部熟悉業務，半年後在他到京市上大學的同時，也會到時氏在京市的子公司出任要職。
半年前時璟寒對季如提出考上a大的要求他是知道的，他起初還以為大外甥這是在找理由斷掉跟季如的資助關係，畢竟季如馬上成年了，該獨立了。
可不久後時璟寒又花兩百萬為季如找了“陪讀”，韓硯這才明白時璟寒確實是想讓季如獨立起來了，是真正的獨立。
韓硯曾覺得時璟寒動機是好的、願景也是好的，但就是與現實不相符。
現在聽了季如的話，他忽而有了一種自我反思的迫切感。
季如吃過晚飯離開後，韓硯在房間的露台上抽了三根煙。
準備要點第四根時，他的動作卡頓了一下。他轉手把打火機蓋上，改而打了個電話，叫時璟寒過來一起坐一會。
幾分鐘後，時璟寒來到，韓硯給他遞了一根煙。
時璟寒拒了。
韓硯笑，“現在的高中生不是都偷偷學會抽煙了嗎？彆說你不會。”
時璟寒的神情沒有半點波紋，“我不抽。”
所以，會或不會都無所謂。
韓硯頓了頓，收回煙，目光轉向了前方聳立的公寓樓。
受時璟寒所托，他照顧季如將近五年。
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即使季如在學校裡出現了一些問題，他也一直自信作為一個臨時監護人自己已經儘責了。
這夜，回想起兩個孩子之間莫名的默契感，以及他和兩個孩子之間明顯的溝壑，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他久違地有了一些不確定。
寒假結束，方麗娥的假期還沒結束。
開學前，季如試探著發了幾條信息給時璟寒：
[三少，我這邊要開學了，白天照顧不了奧特曼，我能暫時把它寄放到你們家嗎？]
[它會自己吃飯自己上廁所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每天都要跑一跑。不過你們不用專門遛它的，放它在你們家院子跑幾圈就行。]
[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的，我開跑步機給它在家裡跑。再苟幾天方姨就回來了。]
時璟寒收到信息時，難免腦補了一身雪白的小短腿在跑步機上蹦躂的畫麵，失笑了。
這一次，他回複得快了一些。
[可以的。][一會我去接它？]
季如：[不用啦，我送狗上門。]
半小時後，時璟寒出門來接季如，有些錯愕地看到季如請了物業用電瓶車把狗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