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咋了?”
“還裝,我給你洗衣服,你的錢都在棉褲裡,我問你,你手上的煙酒,還有這堆大料,都是哪來的?”
“我就給了你五毛錢,也就隻夠你去國營飯店吃飯的。”
“我去換的。”
“換的?”馮香巧氣不打一處來,“你又去黑市了?那黑市是你能去的嗎?最近查得嚴,你要是被逮住了,娘還活不活了??”
“之前你去,是因為醫院急用錢,娘沒怪你,但你不能成天往黑市跑!”
馮香巧越說越生氣,直接伸手掐住段啟東的胳膊。
“娘,疼疼疼!”見她娘遲遲不撒手,段啟東急忙尋找場外支援,“爹,快來救我啊!!”
“臭小子,疼個屁,老娘又沒用勁兒!”馮香巧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娘,你聽我說,我不是去黑市換的。”
“那你去哪換的?”
身後,段偉山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旁邊還跟著段華。
看著他倆這副模樣,段啟東知道今天要是解釋不清楚,那他就要跟二哥一樣挨削了。
哎!以前他的待遇不是這樣的···
不過他也明白,家裡人是擔心自己出事。
隨即段啟東笑道,“我是去城裡水產站用魚換的。”
“魚?”三人麵麵相覷。
馮香巧之前見過段啟東在醫院賣魚,但是從來沒見過他去水產站。
“你咋知道水產站能換魚的?”
“我是之前在城裡聽說的,而且一斤魚能賣到三毛四。”
“這麼貴?”段華忍不住咂舌。
一想到這些日子每天兩條魚下肚,他就恨不得捶胸頓足。
要是早知道這魚能賣錢,他就不吃了!
段偉山臉色也跟便秘了一樣。
隻有馮香巧有些微微驚訝,因為她早就見識過了東子的厲害。
“這點錢算什麼,水產站的收購價低得很,
之前小雪在醫院生孩子,我一條鯽魚就能買一塊錢。”
不是一毛,是一塊。
誰家每天都造五六塊錢啊?
段華心如死灰,他每個月累死累活也就20塊錢,甚至有時候還掙不到20塊。
短短四天就吃了他一個月的工資。
他心裡能好受才怪。
“東子,以後就留下給小雪補身子的魚,其他的全都送去水產站。”
幾人連忙點頭,這哪是吃魚啊?分明是禍害錢!
“走走走,老二,你跟著我去湖裡抓魚。”段偉山拽著段華就往外走。
“爹,我也去。”段啟東抬腳就要跟上。
馮香巧一把拽住他,嗓音裡帶著心疼,“你剛從鎮上回來,就彆去了,娘去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娘,我就是去守著,不乾活。”
“可是···”
“彆可是了,東子想去就去,有我這個當老子的守著,他不會出事的。”
段偉山心裡忍不住歎氣,當初林峰就是被他婆娘慣的,慣出來一頭白眼狼,離家一年多都沒回來看看。
隨即他看向段啟東,心裡忍不住慶幸,還好他親生兒子是個有良心的。
哎!
這要是被馮香巧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指定要翻白眼。
他們夫妻倆半斤對八兩,誰也彆笑話誰!
···
湖邊。
段偉山不愧是莊戶地裡的老把式,卷起褲腿徑直就下了水,麵上沒有絲毫變化,
哪裡魚多,哪裡小蝦米多,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