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喬治攥著抄網的手都在抖,小心翼翼地把那條一米來長的杜氏鰤往船上拖。
魚身在網裡還一個勁撲騰,銀青色的鱗片刮得網眼“沙沙”響,勁兒特彆大。
等把魚徹底拉上船,船上的幾人都趕緊圍了過去。
難得釣上來一條這麼大的魚,王道奇他們也覺得特彆稀奇。
陳業峰癱坐在船板上,胳膊還在微微發顫,喘著氣說:“你們…你們掂掂,估摸著快有二十來斤了吧。”
他剛才跟魚較勁時,胳膊像是被好幾個人拽著往水裡拖,那力道比淡水魚猛多了。
淡水魚勁兒再大,撐死了是“硬碰硬”的蠻勁。
可海魚不一樣,尤其這種大個頭的杜氏鰤,拉扯起來帶著股韌勁,忽鬆忽緊的,像是在跟人打遊擊,累得他現在抬胳膊都費勁。
張老蹲下去,用手比劃著魚身:“好家夥,這麼大的魚,夠咱們一桌子人吃一頓的了!”
李老也湊過來摸了摸魚鱗:“我乖乖,這條海魚還真是大。小陳,這魚不用處理一下?”
他之前聽人說釣上海裡的大魚,好像還要怎麼處理一下的。
具體是怎麼處理,那他就不懂了。
陳業峰緩過點勁,指了指魚鰓處滲出的血,苦笑著說道:“這是深海魚,得放血…大哥,你幫個忙,找把小刀來給這條杜氏鰤放一下血。”
陳業新應了一聲,從船艙的工具箱裡翻出把鋒利的小刀。
這把小刀是特意備著,專門給深海魚放血用的。
陳業峰看著他劃開魚鰓下方的血管,暗紅色的血液順著船舷滴進海裡。
他頓了頓才解釋道:“海魚跟淡水魚不一樣,肌肉裡含的血紅蛋白多,不放血的話,肉容易發腥,還會發柴。特彆是這種深海魚,水壓大,血液裡的雜質也多,放乾淨了才鮮嫩,做刺身、清蒸都合適。”
王道奇蹲在旁邊看得認真:“原來如此,之前釣海魚都是直接開膛,怪不得總覺得味道不對勁,吃起來感覺有點不新鮮。”
張老也笑著點頭:“長見識了!還是你們年輕人懂行,我們這老骨頭就知道釣上來能吃,哪懂這些門道。”
幾人正說著,喬治舉著相機對著放血的魚拍個不停,嘴裡還嚷嚷著要把那照片洗出來,然後帶回去給家人看,逗得大家有些捧腹大笑。
大概過了大半小時,船上的人正各自盯著魚竿,突然聽王道奇“嗷”一嗓子。
“中了中了,我中魚了。”
他高興的大叫,然後開始收線。
可是沒收多久的魚線,隻聽見他大叫幾聲,整個人都慌裡慌張的,手裡的魚竿差點扔出去。
“蛇…水裡有蛇!”他臉色發白,指著水麵直哆嗦。
眾人趕緊看過去,隻見水麵下一條細長的東西在扭動,暗灰色的身子滑溜溜的,腦袋尖尖的,看著確實像條小海蛇。
李老猛地站起來,抄起旁邊的長蒿就要打:“我看看,哪呢?讓老子來收拾它!”
“李老,住手彆打!”陳業峰眼尖,喊了一聲,“這不是蛇,是煙管魚!”
王道奇這才定了定神,仔細一看,發現有點不對勁。
“好像這個不是蛇,身子雖然看著很細,但是背上長著魚鰭,尾部還有點帶分叉。”
他咽了口唾沫,四肢依舊在抖動,“這…這長得也太像蛇了,剛才它咬鉤的時候,勁兒不大,可滑溜溜的,我一拉上來看到這模樣,魂都嚇飛了。”
陳業新走過去,用抄網幫他把釣到的東西兜住,然後拉上船來。
隻見煙管魚足有半米長,身子比筷子粗點,嘴巴像根小管子,眼睛圓溜溜的,拉上船後還在一個勁扭動,確實跟蛇沒兩樣,看著有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