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通過姓名,程陽知道了女生叫做喬心蔓,是聲樂係的研究生。
程陽發現她在得知自己姓名後似乎有些拘謹,不過可以理解,約莫是看過胡笳網跨年晚會、或者聽過《錯位時空》,突然遇到了,不知道怎麼相處。
很正常。
“你這麼唱的感覺,太仙了,不對味。不是說你唱的不好聽,如果重新編曲,唱成美聲的感覺,沒有問題。”
“但你要按原來的唱,不合適。”程陽邊走邊解釋,“就那你剛才那句來說死了都要愛,你得破音啊,哪怕帶一點點破音的撕裂感都好。”
喬心蔓蹙眉問:“破音?那不是最應該避免的的嗎?”
“是有控製的破音,破音為什麼難聽啊?跑調了呀!那要是不跑調,有控製的去破呢?”
藝術沒有既定規則,在符合大眾審美標準的前提下去打破規則,也是可以的。
兩人順著石階離開了景觀道,踏入樹蔭裡。
“你要唱流行,發聲習慣得改,不能一直保持著高位置的聲音狀態……嗯,你是學美聲的?”
“就拿這首歌來說,死了都要愛,瘋狂地去愛,去表白,唱的時候歌手也要瘋狂,你沒瘋,怎麼去體會瘋掉以後那種撕心裂肺,怎麼理解掏心窩子都要表達的愛意......”
“看你像個乖乖女,平時一定很聽話吧,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吧?這樣子不行。”
這話對喬心蔓有所觸動,她突然停下,盯著腳尖若有所思。
程陽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身邊空了,回過頭來,看了女孩一眼。
白色短袖t恤,破洞牛仔褲,休閒鞋,非常清爽的打扮,和普通大學生沒有什麼兩樣。
她站在原地回過神,目光直刺過來,似乎有些生氣:“教女生唱歌,讓人家做出格的事情,新套路?”
“......”
這是誤會了?
“實訓中心在前麵,你拐過去就到了。”
說完,喬心蔓向另一邊岔路走去,隻留了一個好看的背影,發絲飄揚。
“原來就這水平啊,嗬嗬。”喬心蔓咕噥了一句。
喬心蔓雖然隻是一個研一的碩士研究生,但同時還有一個身份——昆曲非遺傳承人,雲溪傳媒藝術大學戲曲表演係教授蘇青花的女兒。
她從小就跟著母親蘇青花學昆曲表演,功底很紮實,被老師們稱為蘇教授的接班人,寄予了厚望。
母親對她管教得十分嚴格,不準她唱流行歌,或許是因為逆反心理,喬心蔓喜歡上了流行通俗唱法,時常偷偷自己一個人練。
剛剛被程陽“瘋狂”的說辭觸動,聯想到母親的強勢,難免就有些生氣。
而且,她知道程陽來是來參與綜藝錄製的。
因為她作為昆曲表演指導老師,也被雲溪台的節目組邀請了。
原本節目組邀請的是蘇青花教授,但蘇教授覺得指導幾個影視演員唱戲太掉價,便讓女兒來了。
喬心蔓也看過劇本,知道程陽要唱《赤伶》。
很多老一輩的藝術家,都不怎麼待見流行歌中的戲曲元素,尤其是像蘇青花這樣有師門傳承的人。
受到母親的固有觀念影響,雖然喬心蔓喜歡流行歌,但也覺得強行把戲曲和流行融合到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胡亂強行的拚接,這是褻瀆,現在這樣不尊重傳統,不尊重藝術的人太多了,導致經典的作品越來越少。
所以她並不看好程陽的這首新歌,也不想父親喬遠山收他做學生。
這個喬遠山,正是袁淺電話裡的那個喬叔,傳媒大學作曲係的教授,也是國寶級高音歌唱家喬延年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