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談話,隻有裴娜、顧虹、趙醫生和喬老四個人在場。
喬延年算是趙醫生的領導,也是他安排給裴娜做檢查的,也不可能拿著藝人隱私炒作,他在場很合理。
“根據我的經驗,病人的狀況很不好。”趙慧說得很嚴肅,“當然,沒有設備檢查和病理檢驗,我也不能亂說,隻能建議儘快做一次全麵的檢查。”
顧虹抱著手道:“請注意你的用詞,病人對我們家藝人來說是不合適的。”
“我是醫生,我有我的專業判斷。”
“我不是質疑趙醫生的專業能力,我想說的是,裴娜之前做手術的醫院是全國這方麵疾病最權威的醫院之一,醫生預估術後複發的概率不到5。”
“再小的概率也會發生,一旦複發了對於病人來說就是100。”
說到這份上,顧虹差點和趙慧吵起來。
裴娜的事業正在上升期,如果不明不白去做了個檢查,而又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讓歌迷知道了,影響和損失誰來承擔?
“行了,我說兩句。”喬延年打斷兩人的爭執,“還是讓裴娜去做個檢查吧,小趙你來聯係。”
“是!”
一直沉默著的裴娜突然急了:“可是,演出怎麼辦呀!?我還沒有唱這首《天耀華夏》。”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演出,身體重要還是演出重要?”
“他們是英雄,為了守護百姓舍棄自己的利益,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我為他們唱一首歌,又算得了什麼呢?”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趙慧也是醫生,她知道當初那場yi情來得有多麼猛烈,曾經她也披上白衣白甲,深入一線參與首都的抗yi戰鬥。
她對身在一線的同誌們那種孤獨和堅韌深有體會。
每天麵對著大量的患者,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看著他們從活蹦亂跳漸漸變得無聲無息,最後到再也無法醒來。
時間一久,任何人的心理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由於物資緊缺,每個人隻有一套防護服,除了睡覺,吃喝拉撒都不能脫下來,大小便隻能用紙尿褲解決,裡麵的味道,不要提多酸爽。
最可怕的其實還是孤獨,為了避免交叉感染,他們每個人睡覺的屋子都是單人單間,並且十分擁擠,白天麵對的是一個個白色人影,隻能從防護服上的名字辨認朋友同事,到了夜裡隻能獨自一人麵對狹小的空間,擁著自己入眠。
很多人對著視頻電話裡的親人朋友有說有笑,轉過頭,隻有自己擦乾淚水,獨自承受。
趙慧忍不住有些動容,如果在最艱難的時候,有個女孩,為孤獨堅守的同誌們唱一首歌,那會讓多少人捱過難熬的夜晚啊!
捱過凜冬之末,是在春日的重逢。
這個女孩,和那些前線的同事們一樣勇敢。
另一邊,喬延年眼中有精光亮起。
“你真是這麼想的?”
他忽然有點明白那兩個小崽子為什麼會和她成為朋友了。
一個能寫出《錯位時空》這樣情懷高尚的作品,一個為了給英雄們獻上完美的演出,連自己的健康也不顧了。
都是好孩子,值得培養。
“為了這次的表演,我準備了很久,雖然臨時換了節目,但我這幾天都沒有鬆懈過,我想唱《天耀華夏》。”
喬延年很滿意,之前對這個姑娘的印象隻是唱功還不錯,現在還要加上一個有情懷,有理想。
和那些6級和弦都整不明白的five不可同日而語,是華夏樂壇重新崛起的希望。
這樣寶貝,可不能讓她出事啊。
“這樣吧,姑娘,隻要你跟著小趙去做檢查,這次的表演,節目組就讓你上。”
“哎?”裴娜有些懵,“意思是我不用參加複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