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心蔓做的飯和程陽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你確定我們要吃這個麼？不太好下嘴啊。”
程陽和周偉傑對著飯桌上一整掛的“毛筆”懷疑人生，不光有毛筆，還有一方石硯。
這些東西往桌上一擺，好似突然穿越到了古代的書房裡。
程陽問：“這......有什麼說法麼？”
“當然有啦，這道菜叫禦筆猴頭，可是收錄在孔府禦製名菜當中的，正宗的做法不僅繁瑣，食材也不容易弄到。經過本女俠化繁為簡，隻花了一天就做出來了。”
“......你一整天都在弄這個？”
“不然呢？”
“......”
大小姐你能接地氣一點麼？
喬心蔓小心地從保溫箱裡端出一小鍋濃湯，濃鬱的香氣頓時充斥著整個屋子。
“燉一整天了。”說著，她舀出一點，倒在硯台裡，“這湯就是墨汁，不但能喝，還能寫字呢！”
“就用這些毛筆是吧？”
“這可不是普通的毛筆。”
喬心蔓說這是滿漢全席中的一道菜，從筆到墨做法都極其講究。
墨汁的湯需要用豬肉、雞肉、火腿等多種食材先炸成金黃再用慢火燉成白湯，之後取湯加入海鮮繼續煲幾個小時，直到湯汁變得濃稠，呈深褐色。
毛筆則是用筆筍去皮掏空，填入蝦膠，然後用猴頭菇撕開卷成筆頭，連同蝦膠塞進筆筍，蒸熟之後就成了毛筆。
看她說得輕鬆，但具體動起手來絕對需要付出大量的心思。
程陽看到她手指纏著創可貼，還有燙傷的水泡，不禁皺了眉頭。
“你的手怎麼回事？”
“沒事，切菜的時候被劃破了。”
程陽抓住她的的手，拉過來仔細觀察。她想收回去，程陽不放手。
“沒有必要啊，咱又不是皇帝。”
“第一次做飯給你吃啊，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要有儀式感了。”
一時間，程陽盯著她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兩個人靠近了一些，又靠近了一些.....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啊啊啊，誰啊？真不會挑時候，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程陽退開一步，環視屋子，周偉傑不知跑哪裡去了。
“老周，去開門啊。”
周偉傑躲進自己屋子，帶著耳機假裝沒有聽見。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所以屋子裡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沒辦法，程陽自己去開了門。
“喲，陽子，喬師姐也在呢。”
趙峰華牽著個挺時髦的女生進來了，她看到程陽，眼睛亮了一下，接著就對上喬心蔓投過來的目光，心裡一突，趕緊低下頭。
“介紹一下，我女朋友劉莎。”
“你們好！程陽，你的《孤勇者》我很喜歡。”
劉莎是做銷售的，自帶社交屬性，自我介紹完從隨身小包裡掏出名片給程陽和喬心蔓各遞了一張。
接名片的時候，劉莎的小拇指似是無意地在程陽手背上點了一下。
程陽不為所動，招呼著兩個人先入座。
“哎，這是......今天吃燭光晚餐？挺浪漫啊，就是人多了一點。”
趙峰華盯著筆架上掛著一根一根的家夥什，下意識就當成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