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把剛才開機儀式上發生的小插曲說了一遍,羅斌正好抽完一支煙。
他把煙屁股踩滅,道:“擦,嶽洲這逼動真格的啊,還以為就是隨便玩玩呢。”
“問題不大,隻是開機儀式,也沒給劇組造成什麼實際的損失。”程陽笑著擺擺手。
“是嗎?那就好......你有什麼就和我說啊,不用客氣。”
話是這麼說,但羅斌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過來之前他先去看過嶽洲了,那家夥一個人坐在黃浦江邊上一句話也不說,怪嚇人的,叫人去盯著才放心來找程陽了解情況。
虧點錢什麼的無所謂,自家的工地上要是出個什麼婁子,老爹怕是要動用家法的。
不過......那個叫秦苒的女明星會拒絕嶽洲,著實有些意外。
工地的管理人員錄了程陽唱的那首《給電影人的情書》在群裡發,羅斌剛剛也看過,想來八成是因為那首歌。
要怪隻能怪嶽洲那小子命不好,程老師占了先手,一首歌就俘獲了妹子的芳心。
創作者真是有彆樣的魅力呢!
想到這裡,羅斌望著四周的廢墟,很是惆悵。
說起來自己也是快30歲的人了,乾啥啥不成,人生就像腳下這個度假酒店,大把的錢、時間、精力砸進去,就砸出一片“廢土”來。
老爹對羅斌說過,想乾什麼就去做,虧點錢無所謂,隻要彆給國家社會添亂就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老爹毫不掩飾眼中的失望。
其實羅斌自己真的想做出點成績,音樂、廣告、自媒體、影視投資、遊戲......一次次的失敗後,整個人已經麻了,最後由著性子擺爛了。
而程陽什麼也沒有,憑借才華和努力,僅僅出道兩年就成了華語樂壇不可忽視的新興力量。
一念及此,羅斌很認真地對程陽說道:“程陽,要不,你教我寫歌吧。”
突然被一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然後提出這種要求......程陽有點心虛。
“乾、乾嘛啊?”
“咳咳,是這樣的,你看我現在,也老大不小的,啥名堂也沒有混出來。”他指了指周圍,“整天都在收拾各種爛攤子......嘿嘿,都是自己的爛攤子。”
“我就想著啊,認認真真的做好一件事情,經濟學裡這叫什麼啊,‘雙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音樂這方麵我去歐羅巴學過古典,後來玩過搖滾、電音,嗯,說唱也弄過一陣子,還有樂隊......”
程陽聳聳肩,插話道:“所以你覺得什麼都懂一點就能寫好歌了對不對?還有,你為什麼要找我學啊?”
“哈,因為你在短時間內就有這樣的成績唄。而且,就連秦苒都拒絕了嶽洲的表白,對你死心塌地......”
“停,打住,這話可不敢亂說,那首歌唱的是對銀幕的熱愛和執著,彆瞎想。”
羅斌一副信你個鬼的表情,但他隻以為是他倆不想炒作緋聞,於是換了個說法。
“我身邊的人呢,都是因為羅氏集團和我爸才來巴結我的,其實我很清楚,他們心裡很看不上我,所以,我就想做點什麼證明自己的價值。我覺得可以試試寫歌,這個要是成了,彆人至少不會說我靠的是我爸。”
程陽表麵上風輕雲淡,心裡卻是慌得一批。
教人唱歌或許能算個王者,教人寫歌——
程陽自己也有原創能力,但和搬運的那些作品比起來,勉強能到個黃金吧,隔著好幾個大段呢。
“寫歌不是這麼簡單的。每一首歌,不論歌詞、作曲,其中包含的是作者走過的路,看過的景,遇到過的人,經曆過的風雨。有些東西,機緣不對的時候,再怎麼也教不會;機緣對了,自然而然也就懂了。”
說完拍了拍羅斌的肩膀,任憑他獨自在風中淩亂。
這話說的,好有禪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