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安妮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儘,她把空杯往桌上一頓,隨即抬眼示意東方豪再續一杯。等到泡沫細膩的啤酒再次注滿玻璃杯,她才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聲音帶著酒後的微啞緩緩說道:“你們這裡的襲擊事件,準確的說,是我那兩位同伴實施的。他們是我前一批培訓成員,戰力比我更強!”
炭火在烤爐裡劈啪作響,將羊肉串烤得滋滋冒油,濃鬱的肉香卻驅不散空氣中陡然凝重的氣氛。胡照微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沉吟道:“這麼說,你們是後天通過培養而獲得了控製核輻射的能力的?”
毛安妮聞言搖了搖頭,眼簾低垂著像是在回憶痛苦的過往,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淺淺的陰影:“我不清楚。我隻知道和我一起接受訓練的同齡人看上去都是普通人。隨後我們接受了一輪輪的檢測篩選、接受不計其數的注射藥物、口服藥物、放射源照射,感謝上帝,最終人活了下來,並具有了任意控製自己身體進行核輻射攻擊的能力。”
“萬惡的帝國主義,簡直慘無人道啊!”東方豪狠狠咬下一大口烤腰子,油脂濺在嘴角也顧不上擦,憤慨地感慨一句後又灌了半杯啤酒。
胡照微嚴肅地點了點頭,身體微微前傾追問道:“那您今天和我們見麵的目的是什麼?”
毛安妮抬起頭,眼神裡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擺脫cia的控製,過上平靜的生活。不用再每天擔心被清除,不用再執行那些沾滿鮮血的任務。
作為交換,我可以向你們提供我所知道的任何情況,包括培訓基地的位置、藥物配方的殘片,還可以協助你們抓捕我的那兩個同伴!”
這句話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讓林葉眾人心中都是一動。若這毛安妮所說為真,那這次任務完成起來無疑會事半功倍,但也存在這毛安妮就是對方拋出來的誘餌的風險,一個引誘著自己這幫人跳到更大的陷阱中的誘餌。
對於毛安妮的話,胡照微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並未立刻答複,而是謹慎地說道:“您的情況我知道了。事關重大,我需要向上級請示才能給您答複。不過放心,上級應該會很樂意為您提供保護的。”
毛安妮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和你們接觸的時間不短了,也該回去了。我等你們的消息。”說完便起身轉身,黑色風衣的下擺掃過烤爐帶起一陣熱風。
林葉趕忙起身問道:“我們還不知道怎麼聯係你。”
毛安妮腳步一頓,回頭笑了笑,眼神裡帶著幾分莫測:“不用。你們自踏入這個城市開始,便在我們的監控中了。
這裡的啤酒不錯,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我們還在這裡見吧。希望你們能帶來好消息。”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林葉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地說道:“怪不得我們這幾天排查毫無收獲。原來我們一直都在人家的監控之下。
問題是,我們的行動路線是隨機變動的,怎麼會暴露的?他們既然能監控我們,又為什麼沒有趁機發動偷襲?”
東方豪把最後一串烤羊眼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不僅是情報泄露的問題。還有她說的協助我們抓人的事,也很有可能就是個陷阱。明天這約,咱們跟不跟?”
胡照微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分析道:“這樣,這裡的事情看著簡單,但裡麵隱藏了太多的問題。我們必須和雷開、刑老彙報,讓他們決定是否接受毛安妮的歸化。
更重要的是需要他們協調當地做好大範圍核攻擊的應對準備,一旦動手,核輻射泄漏的風險極大,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胡照微頓了頓,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至於抓捕她同伴的問題,我覺得不用猶豫。就算沒有她,咱們的任務目標也不會變。如今她如果能幫咱們將人聚齊,反倒是能省卻下咱們不少的功夫。
大家做好戰鬥準備,很有可能明天見麵就是決戰的時刻。”
水瀚皺著眉提出擔憂:“就在這裡動手?燒烤攤周圍全是市民,一旦開戰,核輻射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我們到現在都不清楚對方具體有什麼樣的攻擊手段,連最基本的防輻射措施都做不了。”
胡照微這時苦笑著攤開手:“我就是個醫生,最多算半個道士。戰鬥規劃、戰術部署這些專業問題,我是真不懂啊!要不我問上一卦,看看明天吉凶如何?”
“我就說你是個騙子吧加神棍吧!這都火燒眉毛了,你給我玩掉鏈子?”東方豪不滿地嚷嚷起來,“你是隊長,我們自然都得聽你的安排啊!”
林葉沒有參與爭執,目光在眼前眾人身上依次掃過,一股寒意突然從心底升起——他猛然意識到一個天大的問題:這一堆人裡,在應對這類高風險突發事件時,竟然沒有一個是專業的,更沒有人有過哪怕一絲的應對此類情況的經驗。
自己與東方豪、趙嫚、水家兄弟和宋昭寧,都是臨時抽調組成的行動組,以往的曆次任務全憑各自的異能見招拆招,沒有任何的章法,而且他們都是直接與對手麵對麵拚殺,從來沒有係統的戰術配合,這種全盤考慮,謀劃全局了的問題,更是壓根都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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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照微雖是隊長,卻懶散慣了,能推就推、能躲就躲;
而陳國斌,至今還背著山本智男派來的間諜嫌疑,更是不能相信和依仗。
一想到這裡,林葉心頭劇震,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正在默默喝酒的陳國斌,對眾人說道:“今晚咱們先找地方休息吧,最好住酒店的同一樓層,每人一個獨立房間,方便隨時聯絡,也方便應對突發情況。”
所有人都不明白林葉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安排,但也沒有多問。眾人匆匆付賬後,在附近找了家連鎖酒店便住了進去。
林葉進到自己房間後立刻反鎖房門,以神念悄悄通知了除陳國斌之外的所有人,讓他們淩晨一點到自己房間集合議事。
淩晨一點整,東方豪、胡照微等人準時來到林葉房間,而隔壁的陳國斌不知是因為酒喝多了,還是彆的原因,房間裡早已沒了動靜,想來已經進入了夢鄉。
“葉子,說吧,什麼事兒。”東方豪一進門就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你一提出分開住我就知道你有想法,你可比那胡騙子靠譜多了。說吧,咱們怎麼乾!”
林葉苦笑著搖頭:“我哪有什麼好主意。叫大家來,是有件事必須立刻商議。”
胡照微不管怎麼說也是隊長,而且閱曆也比東方豪他們這些小年輕豐富的多,他隻是有些懶散,不想往自己身上攬太多的事情。但此刻見林葉如此鄭重小心的樣子,便明白林葉所說之事絕對非同小可。
於是胡照微在林葉話音剛落之時,便懶洋洋的問道“行了,什麼要緊不要緊的,能說出來的事情就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你先說說看。”
林葉正了正神色,沉聲道:“問題出在陳國斌身上。在咱們開完行動會議後,他單獨攔住我,說自己被全程監控,讓我想辦法幫他。我當時沒弄明白他是被咱們的人監控著,還是被山本那幫子扶桑人所監控。但後還和刑老碰了個頭後,已經可以排除咱們監控他的可能了。”
話音剛落,水浩便立刻提出異議:“他說的話毫無憑據,而且他本來就是山本智男設法讓你安排進局裡的。現在突然這麼說,我覺得可信度不高,說不定是想借此博取我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