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驚呼聲在戰艦艦橋內炸開，眾人臉色煞白，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要知道，水瀚可是陪著林葉他們一同經曆過幾乎所有大風大浪的老手。能把他嚇到失態，甚至帶上了哭腔，那他所看到的東西，該是多麼逆天的危機啊！
“怎麼了？水瀚！出什麼事了？”聽到動靜的林葉幾乎是瞬間彈起，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急促。快步朝著水瀚的方向衝去。
幾乎就在林葉開口詢問的同時，東方豪的身影已經閃到了水瀚身旁。他的目光順著水瀚的目光也看向麵前的顯示器，隨後便是瞳孔驟然收縮，原本舒展的眉頭死死擰成了一個疙瘩，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幾分，這位平日裡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癡，此刻臉色卻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緊隨其後，宋昭寧、趙嫚、蘭雀兒和水浩也紛紛聚攏過來，艦橋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水瀚用顫抖的手指著顯示器上那條閃爍的藍色航線，聲音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的惶恐：“你們看……看這條航行軌跡路徑！係統顯示，10分鐘後它就會和現在的軌跡完全重合——也就是說，10分鐘後它會再次出現在這個位置！”
“什麼？”宋昭寧的驚呼聲尖銳而清晰，她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旁邊的控製台，眼神裡滿是震驚，“難道……難道戰艦在原地打轉？可我們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動力係統異常啊！”
趙嫚則皺著眉頭，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自己的小臂，語氣裡帶著更深的憂慮：“我倒覺得，比原地打轉更可怕的是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咱們戰艦的操作係統或許也已經被乾擾了，每10分鐘數據就會強製重複一次，照這麼下去，隻怕咱們很快就會迷航，甚至觸角沉沒了啊!”
就在眾人各執一詞、心亂如麻的時候，林葉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得像是一潭深水，瞬間壓下了艦橋內的嘈雜：“我們到艦橋多久了？從踏入這裡開始算。”
“大概五分鐘了。”蘭雀兒的聲音適時響起，她微微偏頭，目光落在林葉身上，眼底帶著一絲疑惑，“葉哥哥，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這和眼前的異狀有關？”
林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快步走向旁邊的儲物櫃，從裡麵翻出了一本空白的筆記本和一支黑色水筆。他將筆記本攤開在控製台的空白區域，又打開了個人終端的計時功能，隨後在紙上依次寫下了所有人的名字——林葉、東方豪、宋昭寧、趙嫚、蘭雀兒、水瀚、水浩。
做完這些，林葉抬頭對眾人說：“接下來，每過一分鐘，我就會在一個人的名字下麵畫一條橫線。大家注意觀察，看看會不會有異常。”
“葉哥哥，你這是在做什麼試驗啊？”趙嫚湊到筆記本旁，好奇地盯著那些工整的名字，眼神裡滿是疑惑。
東方豪也收起了臉上的凝重，撓了撓頭問道：“葉子，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趕緊跟我們說說，彆賣關子了！”
林葉卻緩緩搖了搖頭，目光緊緊鎖在筆記本和計時器上，筆尖懸在紙上方，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我還不能確定，現在下結論太早了。大家先彆說話，一起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話音落下，艦橋內瞬間陷入了死寂，隻剩下顯示器發出的微弱光芒和眾人略顯沉重的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葉的筆尖上。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第一分鐘，林葉在“東方豪”的名字下畫了一條橫線，線條筆直清晰；第二分鐘，他在“宋昭寧”的名字下添了一道，沒有任何異常；第三分鐘、第四分鐘……直到第九分鐘，筆記本上每個人的名字下方都或多或少有了幾條橫線，一切看起來都再正常不過。
10分鐘的時間一到，東方豪率先泄氣地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林葉的肩膀：“葉子，看來你這條路行不通啊！都10分鐘了，紙上什麼變化都沒有，說不定真的是咱們戰艦的控製係統出問題了啊！”
對此，林葉並沒有答話，隻是繼續重複著手中的動作，在“水浩”的名字下又添了一條橫線。就在眾人以為試驗徹底失敗，準備轉身去檢查戰艦係統的時候，異象突然發生。
“等等！你們看紙上！”水瀚的驚呼聲再次響起，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
眾人連忙低頭看去，眾人驚訝的發現林葉筆下的白紙發生了變化。隻見原本被林葉畫了不少橫線的筆記本上，“東方豪”和“宋昭寧”名字下方的橫線竟然憑空少了兩條！
更詭異的是，林葉的手明明剛才還停在“水浩”的名字旁，此刻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一般，突然出現在“趙嫚”的名字下方，畫出了一條本不該出現的橫線。
到了這時，林葉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眼神裡帶著一絲了然，又帶著幾分凝重：“宋姐，你覺得，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的大腦被人操控了？我們看到的、感知到的，其實都是被蒙蔽後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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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的話剛一出口，宋昭寧就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猛地睜大了眼睛，雙手一拍控製台，激動地說道：“我懂了！我終於懂了！這個可能性不僅有，而且還非常大！
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異相，根本不是戰艦係統出了問題，而是應該有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釋放的攻擊手段——它在乾擾我們的視覺認知！”
“什麼意思？你說詳細一點！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東方豪皺著眉頭，一臉不解地追問道，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總覺得腦子裡有些昏沉。
林葉緩緩走到顯示器前，指著上麵的航行軌跡，耐心地解釋道：“大家仔細想想，剛才我們檢查戰艦航行數據時，所有的電子係統都沒有問題，但戰艦的光學係統卻檢測到了與我們眼睛看到的相同的異相，那就說明這裡麵一定有一方是出問題了。
可剛才我們檢查了所有數據，戰艦的動力、能源等各項係統運行始終處於穩定狀態。這就說明，要麼是我們的眼睛出了問題，要麼是戰艦的光學係統出了問題。但戰艦光學係統傳輸的數據，最終還是要通過我們的眼睛來接收、通過大腦來處理。
所以歸根結底，出問題的不是光學係統，而是我們的眼睛，是我們的大腦對視覺信息的判斷被乾擾了。”
“好像……好像有些道理。”水瀚有些糾結的說道。
隨後水瀚努力的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起來，他看著林葉手中的筆記本，又看了看顯示器，突然恍然大悟，激動地抓住林葉的胳膊說道，“葉哥，你的意思是，剛才我們看到戰艦導航係統出問題，其實根本不是係統本身的問題，而是我們的眼睛看到的東西被篡改了？就像你手中筆記本上的橫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一樣，都是假象？
我這麼說對麼？葉哥！”
林葉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一絲讚許：“沒錯，我正是猜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做了這個試驗。現在看來，試驗很成功。剛才的實驗不僅驗證了我的猜測，還解釋了另一個之前我們沒弄明白的問題。”
“還有什麼問題？”東方豪連忙追問道，此刻他也收起了所有的懈怠，眼神裡滿是驚訝。
“我知道！我知道！”趙嫚興奮地舉起手，像是課堂上搶答問題的學生，她指著筆記本上的名字說道，“那就是在艦橋內，我們看到的東西需要等五分鐘才會出現異狀，而且隻有咱們刻意關注的東西上才會出現異狀！
剛才葉子哥開始做試驗的時候，前五分鐘什麼變化都沒有，直到我們所有人都盯著筆記本看，異狀才在第五分鐘之後出現，對不對？”
林葉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趙嫚說得對。可東方豪卻還是有些疑惑，他撓了撓頭，繼續追問道：“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就算知道了異狀出現的時間和條件，我們還是不知道那個敵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想乾什麼啊！”
宋昭寧此刻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她走到控製台前，調出了艦橋的結構圖紙，手指在上麵輕輕滑動，試探著說道：“這是不是說明，造成異相發生的那個東西，隻能對它熟悉的場景下手？
比如像我們之前待過的休息室、走廊那些簡單的場景，它可以直接乾擾我們的視覺；但像戰艦艦橋這種結構複雜、儀器眾多的場景，它也需要時間去適應、去學習，才能找到乾擾我們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