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下鳥腿上綁著的信紙,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
【已進芸府,殿下放心。】
燕景琛抬手將其放飛,回頭看了一眼軟椅上的芸司遙。
眉眼舒展,呼吸清淺,並沒有睜開眼的跡象。
燕景琛撩開紗幔準備去招宮人來將芸司遙送回房裡,離開時腳不小心踹到那裝滿信封的箱子,發出“哐當”一聲響。
信在箱子裡晃了晃,差點被踢出來。
他掃了一眼,並未在意,抬腿朝著鳳陽宮的方向走。
直到離開了好一會兒,劇烈跳動的心臟仍舊沒有恢複。
陰暗的悸動如同破土的新芽,這種感覺讓他陌生、迷茫,卻又激動得讓人發抖。
燕景琛站在鳳陽宮外,抬手撫住胸口心臟的位置,像是乾了什麼虧心事,守著心底隱秘的、不可告人的齟齬,許久才回過神。
亭台水榭。
風吹動白色紗幔,露出躺在軟椅上少女緩緩睜開眼。
醉意徹底消散,她坐起身,伸手撫摸唇瓣,眼神驚疑不定的看著燕景琛離開的方向。
唇角殘留著被人觸碰的溫熱餘韻。
她心裡有些微妙,有疑惑,有驚訝,更多的是不解。
身上的鶴氅隨著動作垂在了地上,但她已經無暇去撿了。
芸司遙從燕景琛碰她臉的時候就酒醒了。
她對觸摸很敏感,輕易也不會碰彆人。
燕景琛摸她的動作極曖昧,讓她想替他辯解都無法做到。
正常人誰會摸彆人嘴,還把手指頭伸進去?
“芸大人。”宮女撩開紗幔,見芸司遙已經醒了,道:“淮南王殿下叫我們送您去房裡休息,這裡風大,您容易著涼。”
“不用,”芸司遙說:“都下去。”
宮女看了看她,連忙低下頭,“是。”
她們不敢走遠,隔著白色紗幔等在外頭。
芸司遙看著那鶴氅,覺得燕景琛真是色膽包天,荒淫無恥,連這種齷齪心思都敢起。
可她細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哪一點讓燕景琛對她產生這樣的心思?
難不成他真是個受虐狂?
芸司遙下了軟椅,腳踩在那鶴氅上。
記憶中那個冷酷無情,恣睢殘暴,砍她腦袋,辱她屍體掛於城牆的——新皇,居然對她有這種……這種肮臟齷齪的心思了?
真是荒誕又可笑。
芸司遙招招手,貼身服侍她的宮女青黛上前,“大人。”
“過來,低頭。”
青黛彎下腰,芸司遙在她耳邊輕聲吩咐,“你去找……”青黛臉色訝異,點點頭,“好的,好的……奴婢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