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是他贏了。
芸司遙看著他發瘋,眼皮都跟著跳了跳,她再也忍不住,衝門外喊:“太醫呢!快傳太醫!”
燕景琛將斷箭拔下來,隨手撕下袍角包住傷口。
因為常年受傷,他知道插哪裡才能避開要害,這傷看著嚇人,其實並不重。
太醫匆匆趕到,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芸司遙傷口崩裂,差點嚇得腿軟。
“大、大人……”
芸司遙冷靜道:“淮南王殿下受傷了,多找幾個人,把他抬去營帳止血上藥!”
“什麼?!”
太醫急匆匆喊來人,將燕景琛抬到了擔架上。
離開前,燕景琛那雙漆黑眸子仍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他無聲的張了張口,兩個字在唇齒間縈繞纏綿,死死糾纏。
【大人。】
芸司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青黛驚慌失措的跑進來,“怎麼了?怎麼有這麼多血……大人,您傷口又裂開了嗎?!”
“不是我,”芸司遙攥緊了手掌,又鬆開,低聲道:“不是我的血。”
隔日一早,燕景琛受傷的事傳開了。
太子愁眉不展,道:“璟綏也真是,遇刺那會兒他也明明受傷了,卻連著幾天一聲不吭,硬扛到現在。要不是你發現及時,叫了太醫,他怕是……”
芸司遙聽著他說燕景琛的傷,走神了片刻。
也不知燕景琛是怎麼說服那群太醫做的“偽證”,剛捅的傷口都能說是前幾天遺留的傷,搞得太子更加愧疚,兩邊營帳來回跑。
芸晴端了藥過來,“等你傷口再好些,我們就得回京了。”
原定的三天已經拖了一個星期,宮裡不能長時間缺人,陛下今天已經出發回去了。
芸晴道:“來,先把藥喝了。”
“嗯。”芸司遙安靜的喝著藥,喝完後,芸晴又放了塊蜜餞在她手裡。
“吃吧。”
芸司遙聽話的吃了,甜滋滋的味道壓下了藥的苦澀。
芸晴這幾天常常往她這跑,但她性子清高矜持,平日裡和妹妹不親,即使示好也不明顯。
芸司遙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終於到了回程的時候。
燕景琛坐著馬車,心情頗好的下著棋。
“國師大人,該您了。”
陳濉尹跟他同一輛車,目光在不遠處芸司遙的馬車上停了一瞬,收回視線,下了顆子。
“殿下,她是太子黨。”
這個“她”指的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哦,”燕景琛下了黑子,將他後路封住,“是又如何?”
陳濉尹心突地一跳,沉默著繼續下棋。
兩人又下了半個時辰,直到白棋徹底被黑棋堵死。
陳濉尹放棄的很快。
“殿下,是我輸了。”
燕景琛撩起眼皮,平靜的看著他。
陳濉尹收了棋盤,冷不丁聽見他開口,聲音怠懶冰冷。
“……你在擔心我貪圖美色,誤了正事?”
陳濉尹確實是這麼想的。
燕景琛並沒有將蠱蟲用在芸司遙身上,反倒讓自己受了傷,他覺得這種行為既愚蠢又不可思議。
就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樣。
完全顛覆了陳濉尹記憶中的他。
燕景琛不該困在男女私情裡,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後,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