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季敘言渾身僵硬,眸中有著不可置信。
芸司遙不再理他,渾身濕漉漉的與他擦肩而過。
淡淡的月鱗香飄到他鼻尖。
季敘言胸口劇烈起伏,呼吸紊亂。
直到大門被拉開又關上,“砰”地一聲,極輕的動靜,卻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
抬手捂著撲通狂跳的心臟,像個妻子出軌又無能為力的丈夫,狼狽憤怒的喘息。
好……很好……
既然這麼硬氣。
以後可彆哭著回來求他。
芸司遙換回了自己的製服,在臨時休息室裡用毛巾擦頭發。
狩獵遊戲結束了。
燈光下,渾身濕漉漉的林婉清成了最後一個幸存的“兔子”。
她掉進了水裡,追蹤器失效。
也算是因禍得福,所有人都沒抓住她。
這是埃爾斯頓創立以來,第一次,特招生贏過了自持甚高的貴族學生,取得了遊戲勝利。
麵對周圍似惡意,似窺探的視線。
林婉清顫抖又堅定的握住了話筒,道:“……我想讓特招生也有拒絕的權利,有人權,不用參與遊戲,也不用被排擠……”
周圍人跟看傻子一樣看她。
林婉清聲音顫抖。
“從今年開始取消狩獵遊戲,就算不參與也不會受到霸.淩,欺負。”
顧昀淡淡的掃了一眼,冷笑一聲。
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
“哪來的特招生,贏一次遊戲就把自己當回事了?”
“真搞笑,他們吃的穿的用的不都是我們出錢提供的,玩玩遊戲怎麼了?”
“那人是誰?”
“大二的,芭蕾係……”
“哈哈……還挺有意思。”
樓逸星站在二樓,他按下紅色按鈕,玻璃隔離板降下半扇。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他。
“願賭服輸。”
樓逸星笑容滿麵,遙遙的衝林婉清舉了一下酒杯。
“……那就依你所言。”
全場嘩然。
“真取消了?”
“不可能吧,都存在這麼久了……”
“樓哥都發話了,還能是假的麼。”
“嘖,這些特招生……”
“……”
芸司遙遠遠的看著,收回視線。
雖然中間救人的出了差錯,一切都如劇情進展一般。
她撐著傘,慢慢走回了宿舍。
隔天一大早。
芸司遙用粉底給自己塗黑,做好偽裝,準備去上課。
今天路上的氛圍很不尋常。
時不時有人低頭看看手機,壓抑著興奮和激動,小聲的討論著。
腳步匆匆往教室趕,像是急著去看什麼熱鬨。
這點違和,在芸司遙踏入教室後到達了頂峰。
所有人的視線如聚光燈般,齊刷刷地射向她。
芸司遙將視線移到她的座位。
那裡已經坐了一個人。
——是席褚眠。
他翹著二郎腿,隨意地把玩著芸司遙的鋼筆,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
看似閒適,實則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轉頭,注意到芸司遙。
席褚眠微微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來了啊?”
他衝她招招手,指著自己的纏著繃帶的腦袋。
“……有印象嗎?”
森白的牙半露,一字一句。
“特、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