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敘言發出一聲慘叫,楚鶴川抬起胳膊,肌肉緊繃,拳頭裹挾著呼呼風聲,帶著破風之勢打在他臉上!
一聲駭人悶響,鮮血瞬間從嘴角飆出!
比他剛剛揮過來的拳頭重了數倍不止。
季敘言痛得大腦嗡嗡,眼前霎時黑暗下來。
楚鶴川微眯眼眸,低聲道:
“嘴真臟。”
季敘言吐出一口帶血的沫,“你他媽的楚鶴川!我——”
楚鶴川肩膀下沉,拳頭在身側緩緩握緊,又是一拳揮出,猛地砸在他腹部!
“呃……!”
季敘言痛苦得彎下腰,蜷縮呻吟。
“啊——”
周遭傳來一片驚呼聲。
“季少!”
“我靠……他們怎麼……”
“怎麼打起來了啊?!要不要去喊人?!”
“喊什麼人,誰敢去攔啊?”
“那總不能乾看著吧,他們說了什麼?好嚇人,打這麼狠,我還是第一次見會長這麼生氣……”
楚鶴川低斂眉眼,眸光像裹著一層薄霜,冰冷森然。
“動手前,你應該想想自己夠不夠格。”
季敘言痛得說不出話。
他本能地將身體蜷縮起來。
雙手緊緊捂住肚子,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浸濕頭發和衣服。
“季少!”
“沒事吧季少!”
這邊的動靜甚至驚動了校方的人,幾個大腹便便的高層衝了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楚、楚少,您這是……”
楚鶴川甩了甩發紅的指骨,平淡道:“鬨了點小矛盾。”
小矛盾能把人打成這樣?
幾個中年領導麵麵相覷,“這……”
季敘言蜷縮在地上,薄唇因疼痛而緊咬泛著白,試圖緩解那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的劇痛。
楚鶴川掃了眼地上的人,淡淡道:“叫個醫生來吧。”
他那兩下砸得不輕,身體弱點的能當場暈厥過去。
“好、好……”
周圍的學生一個個噤若寒蟬。
他們哪見過這種場麵,大氣都不敢出。
兩人身份地位都不低,平時在校區都很少能見到,如今卻在化妝室外,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動起手來了。
楚鶴川抬腳離開逐漸喧鬨的人群。
上了樓,走到二樓的露天陽台。
微冷的風吹動他的頭發,掃過他清冽的眼。
神誌恢複了些清明。
楚鶴川從兜裡掏出煙,點燃,紅腫的指骨還在微微顫動,殘留著暴力後的興奮。
——這次他算是昏了頭,
他吸著煙,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恢複冷靜。
……還惹了芸司遙不高興。
楚鶴川眼尾微微下垂,眉頭輕皺。
體育場內的音響都是市場上頂尖的設備,大屏幕將台上的人每一寸肌膚都照得分毫畢現。
燈火輝煌。
吊燈灑下碎鑽般的光,將舞台裝點得如夢似幻。
楚鶴川深吸一口煙,再緩緩吐出。
煙霧順著鼻腔與嘴角悠悠逸出,籠住他深邃迷人的五官,透著疏離與倦怠。
大屏幕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出。
楚鶴川指尖夾著煙,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芸司遙那張昳麗漂亮的臉。
流暢的鋼琴音樂響起。
聚光燈下,瑩白如玉的肌膚也像是在發著光。
楚鶴川出神的望著屏幕上的人。
連煙燃到指尖,燙得他微微一顫都毫無察覺。
怎麼不會喜歡呢?
季敘言、席褚眠、甚至是樓逸星……
怎麼不會喜歡她呢。
楚鶴川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音樂終止,鼓噪的心跳才恢複穩定。
煙頭被手指摁滅,發出“呲啦”一聲。
疼痛讓他維持著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冷靜。
楚鶴川碾弄著指腹上的燙傷,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
……喜歡上她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他覺得芸司遙,
生來就該萬千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