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想了很久,得出一個事實。
我是甘願,被她利用的。
我將人帶去休息室。
她招手叫我蹲下來,碰了我的臉,誇我“聽話”。
這並不是一個好詞。
我手心裡全是汗,看著她的眼睛,似乎連怎麼呼吸都快忘了。
她的臉在眼前逐漸放大……
她吻了我……
她居然吻了我?
我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心在胸腔裡橫衝直撞。
……原來我不是產生不了情緒。
是隻能對她產生情緒。
不過她並不喜歡我。
就連那個吻都是在利用我。
我甚至不敢跟她要一個名份。
因為我也曾是欺負她的一員。
很難過。
甚至有點後悔。
她懲罰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我。
什麼時候輪到我呢?
我緊張不安的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她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同意的,道歉,下跪,還是自我傷害,我都可以。
我知道很多人喜歡她。
畢竟她那樣美好,像春日暖陽般耀眼。
她值得全世界的愛。
我害怕失去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很害怕。
*
正當我想好好彌補之前所犯的錯誤時。
她被綁架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大腦一片空白,拿了車鑰匙就往追蹤點趕去。
我看著那輛車在我麵前墜下。
最終沉入江水。
幾乎是下意識,我一腳油門就跟著衝了出去。
江水冰冷刺骨。
我拚命的用手砸著窗戶。
手肘早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
在水下的時間太久,
我視線逐漸模糊,黑暗從四周洶湧襲來。
不信神佛的我此時也祈求真的有神明。
如果有神。
求求您,救救她。
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換。
什麼都可以。
神明聽到了我的禱告,
在即將窒息的瞬間,我砸開了窗戶。
那一刻,緊繃的身體如釋重負地鬆懈下來。
……她不在裡麵。
我的禱告,起作用了。
心神卸下。
我張著口,任由江水灌入,灼熱和劇痛在胸腔不斷蔓延。
……我不後悔。
就算是死,我也不後悔。
*
當我提筆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
我已經三十歲了。
是的,我沒死。
如你所見,我在四人修羅場中成功殺出重圍(劃掉)。
我在四人中脫穎而出,贏得了留在她身邊的機會。
她,也就是司遙。
司遙的手術很成功,恢複的也很好。
所以我心情不錯,想寫點什麼永久保存下來。
畢業的這些年,席褚眠(劃掉),席先生和樓先生總想越過我,接觸我的愛人。
但我根本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司遙還是太心軟,我不像她。
再三警告之後,我給他們整了點小麻煩。
真的隻是一點小小麻煩。
我不騙人,
最起碼五年內,他們都沒膽子再去騷擾她了。
時間有些短,不過不要緊。
我有信心讓他們不會再來煩她。
在和她十年的相處中,我父親很反對,甚至想要效仿季家之前的做法,對她下手。
還好我不是季敘言那個蠢貨。
處理完家裡的事花了大概一個星期吧。
他不會再對司遙下手了。
我的人生那麼複雜,家庭也複雜。
隻有司遙不嫌棄我,願意讓我陪在她身邊。
我很幸福。
忘了和你們介紹。
我筆下的她,是個眉眼清冽漂亮,笑起來能驅散世間陰霾的人。
她總說自己很壞,但我就喜歡她的壞。
睚眥必報沒什麼不好的,隻有讓欺負過她的人吃過幾次教訓,才不敢肆意妄為。
包括我。
很抱歉,在那時因為縱容傷害過你。
不過讓我扼腕歎息的是。
司遙曾經和我表白過,被我不識好歹的拒絕了。
我照了照鏡子。
三十歲的我比二十歲的我褪去了很多銳利鋒芒,變得成熟穩重。
十年的相伴,難道我還比不上二十歲讓她短暫心動的我嗎?
我有些挫敗。
難道我變醜了嗎?
我隱晦的向司遙問過我變醜了沒有。
她居然說我成熟了很多。
這不就是說我老了嗎。
我心碎了一地。
秘書給我送來了很多年輕人愛穿的衛衣。
我極少穿這種衣服,哦不,從不穿這種衣服。
當我穿上衛衣在她麵前經過時,走了五六圈她才注意到我。
司遙拉著我的袖子,笑著說我“幼稚”。
我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乾了一件多蠢的事。
我站著不動,沉默了。
司遙讓我低下頭。
我一愣,然後意識到了什麼,垂下頭,壓抑著激動。
她再次吻了我……
好了。
後麵的事我就不多說了。
這是我們的私事,日記就寫到這裡。
希望不小心看到的人,能好好幫我保守穿衛衣裝嫩的秘密。
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劃掉)。
我還要陪她去看極光,踏過雨林,走遍世界各個角落。
永遠的相伴。
我會很幸福,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