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遙輕輕伸出手,隻觸碰到了冰冷的空氣。
摸不到,看不到。
它隻存在於鏡麵,怎麼也甩不掉,死死糾纏著她。
芸司遙說:“還可以更爽的。”
厲鬼麵容模糊不清,卻在聽到這話時笑起來了,殷紅薄唇染血似的詭異。
“那我拭目以待。”
陰氣逐漸散去,陽光穿過淡薄雲層,像絲縷金線,輕柔地灑在她瑩白的臉頰。
*
笠陽鎮比較偏僻,位於山腳下。
下飛機之後,又得轉坐大巴車,晃晃悠悠的前進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
謝庭英一家算是當地的有名的富戶,在族裡地位很高,輩分也很大。
主支一脈人丁稀薄,旁支卻很枝繁葉茂。
芸司遙踏進靈堂,發現前來吊唁的人不少。
大部分都是些鎮裡的人,穿著黑衣黑褲,沉默而莊重。
金色楠木的棺材靜靜置於靈堂中央,棺身色澤呈現出一種獨特的金黃,並未蓋起棺蓋,靠近時能隱約感覺到刺骨涼意。
入口處,兩盞慘白的長明燈搖曳不定。
棺材正中的小桌上,擺著一張黑白遺照,地上放著蒲團。
謝婉枝穿著黑色長裙,麵容素淡,頭上還戴了白色的孝巾。
“嫂嫂,”她拿手帕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珠,“去祭拜祭拜我哥吧。”
從芸司遙踏入靈堂開始,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似有若無的望向了她。
這種眼神非常奇怪,像是在看某種稀罕物,從頭到腳的打量。
最終落在她的腹部。
芸司遙將所有人的反應儘收眼底,然後道:“好。”
她跪在蒲團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很膩,像是從棺木中的屍體上散發出來的。
前一個祭拜完畢的是白晚棠。
她比謝婉枝真誠多了,滿臉淚痕,聲音哽咽,“快跪吧,衍之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你和你肚子裡的寶寶,平安順遂的。”
祭拜一般要磕三個頭。
芸司遙先是看了一眼遺像。
相片上,丈夫麵容溫俊儒雅,眼神很淡,直視著鏡頭,幾乎沒怎麼露出笑,但卻看上去很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