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歡錢嗎?”
“嘻嘻……我也喜歡……”
“沒想到謝少爺看上的人也這麼俗,生前肯定是個財迷吧?哈哈哈……”
芸司遙將話全都聽完了:“…………”
“呼——”
陰風撩過男人紅色的衣擺。
他隨意地一眼,便叫數百冤鬼便止了聲。
“……該進婚房了。”
紙人們笑起來,又開始撒起了冥幣。
“恭喜連理~天長地久~”
芸司遙麵前場景一換,變成了一間寬敞的臥室,是謝衍之的臥室。
此時,裡麵的裝潢大變模樣。
牆上的獎狀換成了數不清的“囍”字。床紗也被替換成了鮮豔的淺紅,觸目驚心的豔色。
床頭亮著一盞暖燈。
芸司遙記得這是自己睡前開著的燈,光線卻變成了詭異的幽藍色。
床上還躺著人。
那是“熟睡”著的她。
芸司遙像個旁觀者站在原地,看著一隻慘白的鬼手伸出,手背皮膚極薄,青紫血管分明。
指尖輕挑,紗幔便被解下。
薄紗晃動,將床榻之上的景色遮蓋。
兩道身影逐漸交疊在一起。
芸司遙周身的感官敏.感度呈百倍增長,起初是唇上傳來滾燙觸感,像被烙鐵燒灼,後來那火越燒越烈,令人暈眩。
各種感受紛至遝來。
謝衍之……
芸司遙身體輕顫,咬牙切齒的看著紗帳。
你他媽乾什麼!
四柱床角似是在搖晃,時高時低的聲音宛如引/誘/人墮/落的禁/果。
“老婆……”
突然,一隻手突破了薄薄的紗帳,無力的從床邊垂下。
皮膚瑩白,手心濡濕,五指張開又蜷起。
芸司遙瞳孔猛地一縮,脊背跟被針紮似的,感同身受地脊背發麻。
肉身與靈魂共感,甚至比實體更加敏/感。
床幔被撩起。
厲鬼露出汗濕的額頭,精壯有力的脊背仿佛蘊藏無限爆發力。
他懷裡抱著一個女人。
“芸司遙”烏發淩亂,鬢邊濕漉,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抖著,仿佛陷入了夢魘。
厲鬼毫不費力的單臂摟著她的腰,大掌縮緊,將睡袍勒得滿是褶皺。
長而尖銳的指甲挑起她潮濕的發絲,放於鼻尖輕輕嗅聞,表情沉醉入迷。
芸司遙頭皮一麻,嗡嗡的耳鳴聲在腦海裡響起。
“……”
男人緩慢的撩起眼皮,漆黑森冷的視線直直地看向站在一邊的她。
二人視線相對——
厲鬼勾起唇角,輕輕吻在她的發上。
腰間的手覆上後脖頸,將人下巴抬起,俯下身,用力地攫吻/住她濕紅的唇瓣。
強烈的共感讓芸司遙嘴唇也跟著發熱。
麵紅耳赤的氛圍下。
她想扭過頭不再去看,視線卻被強行定在了他身上,挪不走,也移不開。
厲鬼用著疏懶又勾人的嗓音,視線穿透薄紗,望進她眸底,喚她,“老婆……”
曖昧又繾綣,陰森詭譎。
“你甩不掉我的。”
那聲音尖銳又刺骨,直直鑽入心底,讓人寒毛直豎,脊背發涼!
芸司遙腳下一空。
眼前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失重感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啊——”
她猛地睜開眼,宛如脫了水的魚似的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手腳仍因酥麻微微顫抖,心臟還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冷汗早已濕透了睡袍。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幻境鬼壓床了,這是讓他搞了一場春/夢!
“謝衍之……”
眼前還是一片漆黑,芸司遙奪得了身體掌控權,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個神經病!”
她伸出手,摸到了光滑細膩的木板。
這不是臥室。
這是哪兒??
芸司遙又往兩邊摸了摸,四周空間狹小逼仄,溫度也很冷。
她似乎……正處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裡……?
心中隱隱泛起不祥的預感。
芸司遙往旁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副冰冷堅硬的身體!
這是……謝衍之的棺材?!
芸司遙咬牙切齒:“老公,你夠狠。”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踹在他腿上,將那具冰冷的屍體踹開了點。
“嘭!”
謝衍之的腿砸在了一邊,發出沉悶響聲。
芸司遙後背緊緊貼著棺壁,用力推著上麵的棺材蓋,“有人嗎?!”
棺蓋沉重,上麵仿佛被釘死,無法撼動。
外頭毫無動靜。
隨著時間推移,棺材內部的氧氣越來越少,靠近丈夫軀體的那邊胳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芸司遙感覺到身邊有東西在動。
她閉上眼,用腳頂著棺蓋,低聲道:“老公,我勸你還是不要詐屍的好。”
陰風拂過耳畔,幽冷的聲音像是從她大腦中響起。
“為什麼?”
芸司遙撐起身子,一把掐住謝衍之的脖子。
“因為我會忍不住想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