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抬起頭,神色怪異的看向高台之上的冥羅王。
冥羅抬起猩紅的眼,衝她露出微笑。
“司遙,你可認罪?”
他玉筆輕勾,芸司遙身體一輕,視線再次一轉,竟直接坐在了冥羅冰冷的腿上。
那股異香越發濃鬱。
芸司遙想起自己在什麼時候聞到這股味道了。
棺材裡,死去的丈夫身上就有這種異香。
“謝衍——”
一隻手輕輕抵在了她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
森羅鬼們驚詫到眼珠子都掉出來了,滾在地上,沾了一地的灰。
它們腿發著抖,撿都不敢撿。
芸司遙抬頭直視他麵容模糊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慢悠悠道:
“不認。”
男鬼殷紅唇角勾起,低笑了聲。
畫麵昳麗驚悚,宛如一幅淒美、又令人寒毛直豎的油畫。
“生前善惡冥羅斷,死後功過地府判。”
他用玉筆在她脖頸處勾畫,濃黑的墨汁變為了鮮豔的朱紅!
“我的罪惡簿,不會出錯。”
芸司遙脖頸被他劃了一道重重的朱紅長線,宛如鮮血。
她眨了下眼。
“可我隻有一個老公,怎麼水性楊花了。”
芸司遙抓住他的玉筆,在罪惡薄上關於她的罪名上打了個大大的“叉”。
“你的罪惡簿,錯了。”
在她手中的筆觸碰到罪惡簿的刹那,男鬼忽然笑起來,胸腔震動。
“錯了嗎?”
周圍的景物如被狂風吹卷的紙片,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扭曲。
“我倒覺得它寫的挺對的。”
陰冷的風吹到芸司遙臉上,慘白鬼手輕輕觸碰在她眼皮。
“呼——”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所有景象便如海市蜃樓一般崩塌、消散。
男鬼遮擋麵部的黑霧消散,終於露出本來蒼白俊美的樣貌。
是謝衍之……
“你是濫情人,”他指著自己,說:“我是癡情鬼。”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芸司遙往後退了一步,打量著他,“你剛剛故意扮成那樣騙我的?”
謝衍之溫和道:“這裡確實有個叫冥羅的邪物,但它很早就死了,剛剛那是他生前的幻境。”
“所以你是假的?”
“你不是看出來了嗎。”
芸司遙:“……”
謝衍之:“不過——”
它伸出手,五指細長,指甲鋒利堅硬,“若是我不來,你會被強壓著向邪物許下願望,付出成倍的代價……為了肚子裡的——”
聲音縹緲虛無,尖銳長甲抵在芸司遙小腹,“孩子。”
芸司遙:“我明明沒有祭拜它。”
謝衍之:“進廟,便是祭拜。”
這麼坑人??
“老婆,”惡鬼勾起唇角,蠱惑般的道:“求神求邪,不如來求我。”
芸司遙看到他的軀體緩慢變得透明。
謝衍之殷紅唇瓣仿佛要凝出血滴,“無論金銀財寶,還是其他,我都能給你。”
他的聲音帶著無儘的誘惑。
“隻要你與我共赴黃泉,共結陰世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