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突然開口:“這戶人家的兒子前幾天去水庫,淹死了。”
“淹死了?”
“對,被撈上來的時候屍體都腫了,滑溜溜的,”司機歎了口氣,“倒黴啊,死的時候才剛成年。”
芸司遙下車付錢,走到小區門口時,一副棺材正好被抬出來。
她看到一個渾身濕淋淋的男人站在棺材邊,他皮膚青白,睜著空洞的眼睛,朝她望了過來。
芸司遙心口一跳,麵不改色的移開視線,朝著家的方向走。
那水鬼的目光緊緊粘著她,青紫的唇嗡動。
“好香……”
它的臉頰腐爛,脖子伸長了好幾米遠,看著芸司遙遠去的背影流口水。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芸司遙坐上電梯,門剛打開,一隻瘦削嶙峋的手就伸了出來,猛地將她抓進了黑暗中。
“老婆。”
芸司遙手裡的小刀抵在它的手腕上,刀尖深深刺入他的手腕,濃鬱的黑血蔓延掌心。
謝衍之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
“好疼。”
芸司遙將小刀移開,她撞在他懷裡,跟撞在一睹冰冷的牆麵似的。
“拉我的時候提前打招呼。”
謝衍之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應了聲,然後道:“我給你做了燭光晚餐。”
他抬眼看向她身後關閉的電梯,眯了眯眼,溫聲道:“今天去了哪兒,怎麼招來了臟東西?”
芸司遙:“樓下有一戶人家淹死了。”
“這樣啊……”
家裡沒有開燈,窗簾被拉上了顯得很昏暗。
謝衍之將門關上。
“砰”
餐廳桌上擺了兩個紅燭,詭異地燃著,成為此時唯一的光亮。
“死人不用害怕。”他臉上重新恢複笑容,將人拉到桌前,道:“嘗嘗我做的飯。”
桌子上滿滿當當準備了七八道菜。
確實不用怕,畢竟那些死人加起來都打不過它一個。
芸司遙:“今天是什麼日子?”
謝衍之拿起刀叉,“你的生日。”
他沒有問陳晉的事,臉上表情很平靜。
芸司遙根本不記得自己生日,她看了一眼菜色,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
兩人坐在桌前,謝衍之手裡拿著刀叉,露出一個堪稱溫馴的笑容,“快吃吧。”
芸司遙拿起餐具,嘗了幾口牛排,發現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謝衍之不需要進食。
他拿著幾根香,坐在她對麵咯吱咯吱的咬,聲音有些驚悚。
芸司遙剛放下刀叉,門口就傳來一陣咚咚響聲。
謝衍之臉色不變,繼續吃著香。
“不用管,你先吃。”
門口的敲擊聲一直不停。
芸司遙放下刀叉,謝衍之用手帕擦了擦嘴,“吃飽了?”
她點頭。
謝衍之拿起餐桌上的刀具,笑得溫柔。
“你和我待久了,身上染了陰氣,”它站起身,凳子在地麵拖出刺耳的尖鳴,“它把你當成它的同類了,想吃掉你。”
芸司遙:“你想乾什麼?”
謝衍之道:“以後這種情況還會有,我會教你怎麼對付它——”
它將手裡的餐刀抓緊,溫和道:“這種方法也可以用來對付我。”
謝衍之走到門邊,拉開門。
一具浮腫膨脹的男屍驟然出現在視野中。
它倚在門邊,看著呆滯的水鬼,溫聲陳述:
“你吵到我妻子用餐了。”
男水鬼嘴角淌著涎液。
“香……好香……吃、吃掉……”
謝衍之猛地將手裡的餐刀捅進水鬼的腹部,旋轉扭曲,攪動血肉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它低聲咕噥,“真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