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熟寨裡和漢人通婚的苗人多了,寨子不會開放的那麼快。
白銀嶸手指伸出,拿起桌上青麵獠牙的麵具,戴上。
他冷冷道:“若是有異動,直接趕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
芸司遙早早起來了,她洗漱完,出門剛好碰到封德海。
“封叔。”
他微愣,招呼道:“喲,今天起這麼早?”
芸司遙:“和您一起去看祭司祈福。”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封德海笑道:“你平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今天這麼勤快?”
“您就彆挖苦我了,”芸司遙咳嗽了兩聲,“祭司不是很少下山麼,來都來了,當然得去看看。”
許知遠和林敘白也收拾妥當了。
“小師妹,今天起這麼早啊?”
許知遠笑嗬嗬道:“我們都打算不喊你,讓你繼續睡呢。”
林敘白撓了撓胳膊,滿臉憔悴,嘀咕道:“癢死了,昨晚睡覺好多蚊子,給我腿上叮了好幾個包。”
芸司遙:“殺蟲粉沒用嗎?”
林敘白歎了口氣,“沒用,癢死了,等下午我去街上看看有沒有驅蚊的。”
不止是他,許知遠和封德海或多或少都被咬了,芸司遙沒有被咬,她一夜無夢,睜眼就是天亮。
“小師妹,你身上呢?長了沒有?我這裡有藥可以塗塗……”
芸司遙:“普洛卡昨天給了我驅蟲的藥包,我昨晚沒被咬。”
許知遠:“普洛卡?阿鬆他弟弟?”
“嗯。”
許知遠臉色有些怪異,他看了看師妹那張明豔漂亮的臉,在心中默默給普洛卡點了根蠟。
芸司遙在A大就是風雲人物,長相漂亮有才華,很多人追。
但她多情又薄情,毫不講情麵,換男人如換衣服,脾氣又差,每次戀愛都不超過一個月,膩了就換人。
……美人也不是誰都能消受的。
四人收拾好東西,出發去了中央廣場。
曬穀場中央搭了一個祈福台,一個戴著青麵獠牙麵具的少年正踏著靈動的步伐,腳踝的鈴鐺互相碰撞,正默念著“護生咒”。
抱著嬰孩的夫妻跪在祈福台下,虔誠的喃喃苗語。
芸司遙聽不懂,但不妨礙她往祈福台上看。
祭司大人身穿靛青色服飾,衣襟處盤著銀蝶扣,華麗而精美,長而卷的頭發傾瀉而下,兩側紮著小辮,尾端墜著鈴鐺。
他手指蘸了米酒,輕輕點在嬰兒眉心。
腕間的銀鐲碰撞出清脆聲響,清脆悅耳,
封德海道:“祭司大人同意了我們上山,但如果出事的話後果自負。”
許知遠驚訝道:“師傅,您什麼時候去找他的啊?”
封德海:“我沒去找,是阿鬆給我帶的話。”
許知遠:“這才一晚上,話就帶到了?”
林敘白:“我也以為估計要卡咱們幾天,沒想到這麼順利。”
封德海:“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件好事。”
許知遠回過頭,發現師妹還在看著祈福台。
一隻銀蝶從台上飛下來,落在她指尖,停住。
“這是什麼?蝴蝶?”許知遠詫異道:“居然是銀色的?”
芸司遙垂眸看著銀蝶,她很討厭蟲子,蝴蝶倒是勉強能接受。
林敘白道:“這蝶生得真漂亮,什麼品種的?都沒見過。”
許知遠也湊了過來,“嗯……應該是這邊特有的,怎麼長得這麼奇怪。”
他伸手要摸,剛一觸碰到銀色翅膀,手指就像被針紮似的刺痛,他倒吸一口涼氣,“我靠我靠!”
指尖泛出血漬。
許知遠捂住受傷的手指大叫道:“師妹師妹,這蝴蝶有古怪,你快甩掉它!”
銀蝶揮動著翅膀從芸司遙指尖飛出,落在了祈福台上身著靛青民族服飾的苗疆祭司身上。
他戴著青麵獠牙麵具,隻露出一雙濃黑如墨的眼。
銀蝶停在他肩頭,輕輕扇動翅膀。
祭司視線向下望去,剛好撞上芸司遙向上看的目光。
封德海臉色微變,嗬斥道:“瞎碰什麼,剛剛那個銀蝶,是蠱蟲。”